翟雨佳把自己收拾妥当之后,在走廊里碰到了刚刚从书房出来的彭博。
“早啊,”彭博简直像没事儿人一样,兄弟般地撞了下翟雨佳的肩膀。
“早,你们俩聊过了?不会真坐以待毙吧?”翟雨佳关切地看着他,想从他无懈可击的阳光笑容里找到什么线索。
“嗯,他懒得回应。”彭博看到翟雨佳吃惊有些好笑,“别这么忧心忡忡,他什么世面没见过,行了,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科普一下他与黑粉的战斗史。”
翟雨佳被这个话题勾起了兴致,二话不说就和彭博下楼坐到了客厅里。
“我想喝咖啡,不加糖,谢谢。”彭博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戏精啊你,行,今天让你管够喝。”翟雨佳到厨房加了一大把咖啡豆,然后找了大号马克杯装满端了出去。
“博哥,现在可以讲故事了吧。”翟雨佳抱着她新置办来的粉红色抱枕,做出乖乖听讲的模样。
彭博也不再卖关子,收敛了招牌笑容,缓缓讲述他所知道的路一鸣。
那小子自从拍完咱们仨认识那个戏就开始涨粉了嘛,然后公司派他出国进修你也知道,但是人红是非多,公司里比他出道早的许多人都不服他,于是在他出国前的践行会上就安排了黑粉给他当天晚上用的演出服泼了油漆,把他吉他都踩碎了。
翟雨佳算了下,那段时间她刚说完分手,一直不敢关注娱乐新闻,没想到在她离开他的时候他还遇到了如此不公平的事,顿时自责不已。如果她还在他身边,至少可以陪着他面对。
彭博对翟雨佳的走神不以为意,接着说:“后来出了国,他年纪最小,长得又好看,皮肤像瓷娃娃似的,就有黑粉抱团儿抵制他,说他雌雄不辨,特别娘,不封杀会带起不正之风之类的。当时的达文哥为了增加他名气,故意任由事情发酵,等到黑粉满天飞的时候才象征性的管一管。也是在那时候,他经常收到女装包裹,最过分的还是不知道淋了狗血还是猪血的洋娃娃,打那儿以后他晚上睡觉从来都不能关灯。”
翟雨佳的手不断地揉搓怀里的抱枕,仿佛能搓出个洞来,她从来不知道小冰块面对镜头的疏离背后有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经历,如果是她,恐怕早就放弃这段路了。
“后来啊,那部大电影让他大放异彩,我们都以为这小子终于熬出头了,没想到还真是招黑体质,又有一群人质疑他的学历资格,说不是全日制是野鸡大学什么的,后来直到有一名匿名铁粉黑了国外的学历证明网站才得以平息。”
“我不明白,为什么从始至终他都不为自己证明呢?”翟雨佳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她认识的路一鸣是胜负欲极强的少年,不应该如此懦弱。
“开始的时候是公司不让,因为达文觉得黑红也是红,新人热度上来了再洗白正好省了宣传费。后来他可能是心死了吧,觉得这些陌生人做什么他管不了也无所谓。”
“我大概懂你特意给我讲故事的目的了,你希望我无条件地支持他,不要逼他做出违背他本意的事情。”翟雨佳放下内心对路一鸣的心疼,试图站在彭博的角度思考问题,得出了这个结论。
“女博士果然厉害啊。我走啦,你们两个随便聊点别的吧。”
彭博这边刚走,翟雨佳一回头就看到故事的主人公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刚刚的对话被听去了多少。
“我现在醒着,你为什么还是和他聊天?”路一鸣现在客厅里阳光照射的边缘,整个人打上了一层光圈,显得更加清冷。
翟雨佳愣了片刻才回过味儿来,这语气好像是在吃醋啊?强忍住不笑,正色道:“他要咖啡,毕竟是我老板嘛,陪他随便聊聊。”
“哦。”路一鸣转身,整个人瞬间全部走到了阴影里,翟雨佳感觉到他那边的空气都骤降了二十度,能冻死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