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要蹲在那儿假装没看见的样子,为什么这么无情无义!你不是也看不惯死狐狸吗!快说!”齐冥非摁着某兽的脑袋死死往被子上撞,被面掖出数道凹痕,某兽脸上印着懵逼神色,眼睛已经转成蚊香。
直到齐某人活动累了才把它往上一丢,心情仍未平复,喘了几口气指着它继续心痛道:“亏我这么信任于你,即使他桂琊琅再厉害,你可能打不过,也至少喵一声啊!你特么喵都不喵,气死我了!”他有些头晕,怒火攻心的感觉要不要这么爽快!
比起他的头晕,床上的之雨流更像是坐完过山车一样,整个胃都要转翻了。晃晃悠悠地站稳又啪叽一声躺下去,忌惮于某人的暴力倾向,它直接躺尸不动。
这是迁怒,□□裸的迁怒!分明是自己敌不过桂琊琅,偏要怪到它身上来?虽然它也有看戏的心思,但是相信爷!爷绝不是无情无义啊,爷也是动了下爪子哒!
有本事对着它一只喵撒气,你怎么不打回去呢!
一人一猫都有了火气,谁也没有妥协,或者说这只是单方面的虐殴,而虐者比被虐者还要痛心疾首,内心波动之剧烈久久不能平静。
等之雨流脑内乱成浆糊的思维复位,他们两已经冷战了半个时辰了。不是它不愿帮他,只是当时有桂琊琅的灵力牵制,根本动都不能动,而且它确实有那么点让齐冥非吃亏的小九九。
大爷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激动,不就被抱一下吗?
它看着那人坐在窗边,轻轻捂着肩膀,眼帘半垂。
安静地时候倒是清尘出质。只可惜,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倒没有方才的生动。眉梢含怒,面色因怒气而隐现出的淡红,好像那时才真的活过似的。也许确实被气急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
那双在阳光下愈加透色的淡眸扫过来,之雨流赶紧闭上眼睛,装晕。然而一回神,它竟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做。若是以前的它,肯定要跟他大战个三百回合,就算他来道歉也是要哼一声,扭头不理他的。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微不可察,然而还是被它捕捉到了。两侧的白须微颤,它可以感觉齐冥非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没什么温度,却不冷。
他本来就不擅长流露出感情吧,真是倔强。
心里诋毁某人,嘴角反倒不自觉地朝上勾了勾。
要是他先妥协,本大爷还是可以宽容大度一点的,毕竟这就是个不足挂齿的小事,他们可以结合联手一至对外抵抗狐狸的恶作剧。话说桂琊琅到底是不是喜欢沐卿尘,为何能如此厚颜无耻……
之雨流思绪有点飘,但很快又被拉了回来。
因为齐冥非起身了,还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床前。
之雨流颇为惊讶,平时这人可不会屏蔽自身气息,更不会利用灵气来覆盖脚步声,修道练武之人身体越是轻盈,步伐越是稳健,就代表修为越高。
怎么生个气就提了个境界?狐狸听到绝对会哭的=_=。
齐冥非只站在边上,什么话也不说。
这让装死的某兽十分为难,装死也是项技术活,一动不动地特别不好受啊。之雨流不打算虐待自己,所以它缓慢地睁了眼。
待望尽那淡眸眼底的落寞,还有一丝一闪而逝的慌乱,它的心颤了颤。原身本是冷冽锋利的锐剑,有幻颜丹的作用,那些分明棱角的被柔和不少,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只猫儿,犯了错却不愿轻易丢下高傲,仅盯着它无声地表态。
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所思所想。
真是,人类的心思当真难测,你是在怕什么呢。
它是只不愿服输的兽,亦习惯了口是心非,所以尽管担心他,嘴上仍是不饶人:“喂,你干嘛,没揍爽还要补上一顿?”
齐冥非心中一钝,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捏了捏掌心,恹恹道:“不,揍爽了。”
之雨流:……
现在爷就想爽爽的揍你一顿,没理由。
“那你站着干什么。”它眯起眼,舒舒服服地躺着等某人道个歉,然后顺理成章地原谅他。
不过齐冥非啥也没说,特别是看见某兽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它就差翘个二郎腿了。他神色复杂,想象中那个任劳任怨的坐骑跟宠已经离自己越来越遥远,想想都好心痛。以后捡宠物都要看着捡了,不然再揽个二大爷岂不是坑死自己?
齐冥非再次心累地叹一声,指了指领口,那里是被狐狸身上的水蹭到的,湿了一大片。结了些冰渣子,想必是某人试验未果,无奈之下,只能找它帮忙了。
“刚才是我过激了……”他堪堪说出这句,就不知道怎么讲下去。指尖撮着衣领,相当局促。
全然没见过他这样不知所措,蓝瞳中已有浓浓的笑意,之雨流气定神闲地坐起来,道:“行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事儿本大爷给你记着,反正下次老子揍回来就是了。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所以说我还是太天真。
齐冥非被冻得微微一哆嗦,凑近它,懒得和它争了:“何必等着下次,不如直接清了吧,省得到时你专空子,我又要打你。”说真的,他敢这么想,之雨流肯定也敢这么想,某人坚信第六感给他带来的预测。
之雨流嘴角一抽,没料到他那么小心眼,狠狠地给此人刺激到了。它可不记得自己哪里小气吧啦到要去算计他,充其量只是在他最得意的那会儿啪过去一巴掌而已▽。
科科,我才没那么丧心病狂,你就开始想着怎么收拾老子了?
算是给某个疑心病加幻想症患者的定心丸,它毫不客气地就将梅花掌戳在齐冥非痛处。
“嗷嘶——你,你还真……”某人遽然起身,捂住肩膀,满脸的不可置信、失望透顶。
“怎么,不是你叫我打你吗?想不认账?”之雨流好笑地看着他的表情。结果还从中分辨出一点庆幸?庆幸报复没留到最后吗?哈哈~
“我认。”齐冥非暗自摁紧了肩部,印出一个小窝。见他脸色苍白,之雨流也没再偷笑,让他俯过来,爪子又贴上去。这次是温柔的,白光微闪,那些凉人的冰屑便悄然化去,不留一丝痕迹。
它收回爪子看了眼,上面有些反光的水渍。
“齐冥非,你总是要学会照顾自己的。”
齐冥非抬眼望它,这是它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念出自己的名字。
不是沐卿尘……是齐冥非。
一向很少做表情的他扯起嘴角,极缓地,就如清晨展颜的骨朵。
可惜白兽一直盯着它的白爪,没看见这难得的一幕。等它想起来回头,齐冥非已经敛下笑意,颔首:“不是有你吗,又不是什么难事,你就替我一手包办?以后洗完头发也不必慢慢等着晾干了。”
超速型吹风机+甩干机之雨流:“……算了,你当我没说。”跟这个情商不在线的人讲话简直拉低智商,它还是乖乖闭嘴吧。至少能寄托一下某人的智商不像情商一样,捉急。
都说今天是浮生季,尚未到晚上楼下便张灯结彩,喜迎盛节。家家户户都贴了浮生花的剪纸,挂上浮生花的灯笼。浮生花有白有红,最可人的是白里透红的滤色浮生。它生在崇置镇后的无云山上,谁人幸运者才可采摘,无云山山高地峻,一般没有毅力的人很难爬上去,稍微有点儿功夫倒轻轻松松,不过就看运气怎样了。
毕竟这好看的浮生寥寥无几,山又那么大,还必须在三刻内寻到它,仍之凋落了确实可惜咯。
浮生是什么,是拿来送情人的。就跟每年七月的七夕节一样,要表达自己对爱人的一番心意,必得献上自己亲手自制的玩意儿小食。此季节的浮生花就这么形象代表了众有情人的心之所向——凋而不灭,寄以长情。
那么问题来了,重要的道具有了,最最重要的对象——#重音#有情人#重音#呢?有的也就罢了,没有的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秀恩爱?
不,这群单身狗已经饱受过七夕的痛苦了,再来一次是恐怕要扛把子为了和平而起义的。
所以现在街上除了两两相伴的小情侣,声嘶力竭的摊货贩,还有一群眼睛贼亮的小屁孩。只要一见到牵着小手你侬我侬,不管你是年轻气盛的公子哥还是七老八十的老大爷(……),二话不说,直接抱上去就喊“老爹”。
那人必定会瞠目结舌,然后对着自家婆娘or未婚妻or真小情人这般那般解释,最后被醋坛子大翻的女人甩袖扇人,一脸懵逼地望着她决然的背影悔不当初or更加懵逼,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胆大的甚至拽了人家姑娘的石榴裙,后来嘛,自然被教训的极惨,好追了几条大街。刚一逃离屁股开花的危险,又伙同同盟跑去调戏另一对目标。
拆散一对是一对,坑死一双又一双的口号在单身狗众中响亮打起,最多的要属那些鬼灵精怪的小屁娃,成年人可不敢光天化日做出抢人情缘的事,会遭天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