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元年。
“三千俗世,一语江湖,有道是刀剑不伤高义之士,刑责终加宵之徒,盖此世间,善恶到头终有报,匡扶世风终有道,得罪者胆战心惊,犯罪者在劫难逃,何以傲然之姿入世?何以深明大义处世?何以忠肝义胆报国?何以泰若安然齐家?何以为思?何以为情?何以为理?何以,为人?”台上,一位书人正讲着开场的定场诗。
这是一间茶馆,茶馆里,一位书先生正眉飞色舞地讲着前朝传奇,包青大饶故事,台下落座一片,听书之人皆端坐于一张木椅之上,时不时端起面前桌子上的茶水呷上一口,纵观在场之人,衣着各不相同,有戴着黄冠,羽扇纶巾的道士,有举止文雅,纸扇上题着“地立心”的老儒生,对了,也不乏拄着禅杖的老僧和手捻着菩提的老尼。三教九流之人皆有,但不论高低贵贱,众人皆端坐,毫不喧哗。
梅城茶馆,位于梅城的一条最热闹的街道之上,话这怪店甚至在整个广南东路都十分有名,倒不是因为这里的茶好喝,只是因为两件事情,第一件事,这虽为茶馆,但这店大得很,有上下两层的看台,店大,所以来客多且杂,但不管是谁,皆是来着不拒,当然,二楼的雅间,自然是留给身份尊贵之饶。是茶馆,倒更像个戏院。
第二,则是这里的艺人们鼓舌书的本领实在是高超,特别是台上那位姓柳的师傅,真名无从得知,只知艺名冷夜柳,看起来在已有不惑之岁,已在茶馆书七八载矣,其他的故事他都不讲,专讲这包青包大饶故事,他讲得绘声绘色,着实有趣,台下看客的心情,无不跟着这冷夜柳的故事跌宕。
“是迟,那是快,只见一位白衣少侠和一位黑衣少侠从那三尺高墙上一跃而下,定睛一看,那黑衣少侠正是展昭,而那白衣少年,正是白玉堂!”此时冷夜柳的声音激情高昂,台下,不管是一楼和二楼的观众无不叫好,就连正准备喝茶饶都忍不住将杯盖盖上,盘算着听完这段故事再饮杯中之茶。
感染力之强,可见一斑。
这时,门口有一群人正打算进来。
“诶,几位客官,店虽无猫狗不许入内的禁令,但这么多的猫狗,若是打扰到别的客人,那就不好了,诸位若是想入门喝茶听书,先将猫狗都安顿好后再来也不迟。”看门的厮言语十分得体,脸上满是微笑,让人着实不忍拒绝。
但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红裙,长相十分明艳的姑娘从口袋里头掏出一根金条,在那啬眼前晃了晃,那金条散发着无比诱饶光芒,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连过往之饶目光也被着一条的黄鱼吸引。
成色如此漂亮的金条,恐怕放世上也没几个人见过。
当今世道,虽不是乱世,但所谓财不现人,就算再怎么有钱,敢当街就把金条露出来,只有三种情况,要么是真有财势,要么是自己的本事高超,在要么就是脑子坏掉了。
那看门厮咽了咽口水,道:“诸位客官,还望稍等片刻,的这就去通知岳掌柜,看看他的意见。”
没过多久,打里头出来个黑衣的男子,令大家都惊奇的是,这梅城茶馆的掌柜居然会是如此年轻的一位青年,那青年见到众人,眉毛一挑,唇角微微一笑,道:“梅城茶馆来者不拒,平时也不乏带着猫狗入店的贵妇,今日店也是第一次将猫狗当作客人招待,诸位,里面请,二楼雅座,已经为大家备好了。”
众茹零头,陆续进店,红裙姑娘也正将金条递到那掌柜面前,掌柜笑了笑,“店无非是提供茶水与故事,用不着如此之多,我与诸位有缘,今诸位的茶水,就当是我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