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荷失落地“哦”了声,仍然不减兴致,声音雀跃:“奴婢服侍您去沐浴。”
“嗯。”
“哎,蜜饯您不吃了吗?”姜荷余光瞥见那一盘颜色诱人的蜜饯,后知后觉地问。
盛娆摇了摇头:“不了。”
姜荷没有多想,只当是盛娆一时兴起,转头就没兴趣了,毕竟这样的事常有。
她欢欢喜喜地服侍盛娆沐了浴,等盛娆躺下,她吹灭了房间里的灯,只留了一盏油灯,笑盈盈地退了出去。
听到她轻快的关门声,盛娆缓缓地睁开了眼,一室的暖意似发了酵,热得她心烦意乱。
在听到偏房的门关上的声音后,黑暗中一只纤细的手撩开了床幔,盛娆一身单薄下了床,披上披风去了窗边。
她开了点窗缝,裹着毯子倚在美人榻上,寒凉如水的眼眸透过那道微微的缝隙,一瞬不瞬地看着天边的弦月。
昏暗的天光中不知不觉地有了亮光,很快那抹熹光就晕染开来,侵染了无边际的夜色。
在第一抹橘红弥散上东方的天宇时,盛娆动了动一夜未动的身子,她揉了揉针扎似的眉心,起身去书桌那研了墨。
没有任何犹豫地,一封寥寥几语的信从她笔下勾勒出,寻寻常常的力度和笔迹让人看不出下笔人的波澜。
盛娆撑着书桌缓过眼前那阵发黑,平静地将信折好,放入信封。
在她拿着信走到门口时,偏房的门恰好被推开,盛娆紧跟着推开房门,笑吟吟地倚着门框朝刚起的姜荷招了招手。
姜荷见到她傻了眼,眼角困顿的水汽凝滞在那,呆呆愣愣地透着可爱劲儿。
“您怎么……”姜荷同手同脚地到盛娆面前,惊讶到说不出话,她看着盛娆惨白的脸色,一道念头忽地涌上心头,让她又惊又怒。
“您不会一夜没睡吧?”
盛娆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怎会,有事起早了而已。”
“哦……”姜荷模模糊糊地沦陷在盛娆的笑容中,一点没有怀疑。
她慢了半拍问:“什么事这么急呀?”
盛娆晃了晃手中的信,将之递给她:“让小七看过后,亲口转述给信中人。”
姜荷一怔,双手接过信:“奴婢这就去。”
小七大名江祺,是保护盛娆的侍卫统领,同时也掌管暗卫,平日很少露面,亦很少离开盛娆。
江祺是块油盐不进的铁疙瘩,故而盛娆有意逗他,总是小七小七地叫他,美其名曰可爱。
需要江祺亲自去送的口信,可想而知其重要性,姜荷一刻都不敢耽搁,亲手将信交给江祺才放下心。
她回到主卧时,盛娆仍站在檐下,纤瘦的身子靠着金丝楠木檐柱,似风一吹就会飘倒。
姜荷快步迎上去:“早晨风凉,您在外头干什么?”
“等你呀。”盛娆娇笑了声,随着姜荷的动作进了房间。
姜荷直接无视了她的胡话,感受着她身上的寒意,气不打一处来,生着闷气服侍她洗漱。
盛娆好心情地欣赏着姜荷的小别扭,末了才道了句:“去收拾收拾,过几日带你出去玩。”
“您不会又要去找驸马吧?”姜荷立即就想到了薛崇,语气不由地拔高了,“这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