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狰狞而诡异的雕塑面前,艾伦低下头,拿出了合金质地的水壶。
没有犹豫,直接拧开将其中留存的此前猎杀的那只赤脚羚羊所获得的鲜血,尽数倒在雕塑的台基上。
带着丝丝温润,艳丽的仿佛刚刚破体而出一般的血液缓缓流淌,填满了那密密麻麻的魔纹,那好似斧劈刀削一般的回路。
渐渐到,一道猩红的光芒豁然亮起,好似被点燃的火焰,开始了由暗转明的变化。
那红光愈发的炽烈,好似烈火一般的燃烧起来,带着些许诡异的气息。
没有由来的,艾伦好似感觉到被注视了一般。
他抬起头,将视线从台基上移开,看向那好似破碎成了无数块的碎片拼成的面孔。
金属独有的色泽将那种冷硬而冰冷的质感体现的淋漓尽致,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无情的淡漠。
而最令人心头一震的,则是那明显不相称的两只眼睛,一大一小,一突一凹。
明明毫无动静,但是却让人感到好似被注视一般,自脊梁上生出一股莫明的寒意。
半响,艾伦也没有发现动静,再度开始注视着台基。
只是,不过咋眼的功夫,那原本潺潺的血泊,却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没有丝毫的踪迹。
而台基之上,依旧是纤尘不染,如同艾伦最初看见的那般光鲜亮丽。
只留下了一缕淡淡的血腥气味在空中弥漫,经久不散。
艾伦低头,喃喃自语,“不会是量不够吧?”
说着,艾伦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洞中并不缺少亮光,五颜六色的光芒当空洒落,将这原本幽暗的境地照射的明亮无比。
但是,就在此时,就在这一刻。
在艾伦周遭,在这雕塑周围,那周边的光线悄然的暗淡的下来。
幽暗而死寂的气息蔓延,缓缓将这一片笼罩,仿佛,在暗中有一只隐形的巨兽,在吞噬着光明,想要带来永久的黑暗。
艾伦低头而产生的阴影,却好似活物一般的扭曲了一瞬,仿佛,其中隐藏着什么择人而噬的恐怖怪物。
那原本只是平视着远方的怪异雕塑,被金属铸就的僵硬脖颈,此时也是悄然的转动了起来。
弧度极小,却出乎预料。
看着低头沉思的艾伦,那原本好似被无数破烂一般的尸体碎块缝合而成的雕塑,几乎不能说是嘴型的部位,无声的咧起,好似在笑。
是的,他是在笑,在大笑。
一大一小的,凸起又凹陷的眸子,这时候也好似活物一般的开始转动,眨了眨眼,灵动无比。
艾伦低头,面容隐匿。
而这突然活过来的雕塑,居高临下的注视着眼前的猎物,眼神冰冷,嘴角咧起。
此时此刻,艾伦和身前的雕塑好似构成了一副最完美的图画,带着浓烈而诡异的风采。
好似画家用最癫狂的笔调,在挥洒着自己内心之中的恐慌、惧怕、还有对于那些荒诞不羁的色彩。
“终于忍不住了吗?”
兀的,就在这雕塑脸上的笑意愈发癫狂,肆意的无比张扬的时候,一声轻笑却是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周遭的寂静。
艾伦身前,那高大无比,仿佛最抽象的艺术家铸就的怪异雕塑脸上,生动的浮现出一抹愕然。
仿佛,是在意外这突然的变化。
不过,时间并没有再给予他问询的机会,艾伦也没有给对方解答疑惑的想法。
下一刻,璀璨的光芒骤然爆发,神圣的威势猛烈升腾。
煊赫堂皇、光明浩大的刀芒在一瞬间暴起,遍布了上下六合。
滋滋滋……
无穷尽的白金刀芒洒落,宛如大日悬空,普照四方,喷薄出无与伦比的光和热。
那光芒落在怪异的雕塑身上,发出好似冷水如油锅一般的声响。
密密麻麻的爆鸣未有衰竭,连绵成了一首令人头皮发麻的曲调。
艾伦虽然只是听说过上刀山下油锅的说法,未曾亲眼见过,但是想来,也就这个样子了吧。
“啊!”
凄厉而痛苦的叫声猛然响起,宛如乐团中最为嘹亮的高音,带着令人颤抖的余韵。
只不过,相较于乐团中歌手那唯美的令人心旷神怡的语调,此时此地的这声音,可就要骇人的多了。
至少,头皮发麻,汗毛倒竖,这并是非什么夸张的形容。
好似厉鬼哭嚎,宛如狂风啸谷,尖利的好似用手指甲划过黑板,能够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对于这样的声音,艾伦却表现的极为淡定,握刀的右手稳稳当当,没有丝毫的颤抖变形,好似钢铁铸就,沉稳有力。
战士,从来都不是一个多么好的职业选择。
天堂向左,战士向右,也并非是什么虚妄的言论。
在到达某一个程度之前,战士其实更多的是作为中坚而存在于团体之中,少有能够独立行动的。
毕竟,单薄的技能,简陋的杀伤,过低的攻击距离,都是制约了战士价值的重要原因。
他们可以客串游荡者,也可以兼职射手,甚至可以骑着马假装骑士……
但是这一切,都不如其他职业的职业者来的厉害。
他们更多的,是充作止损阀,是替补,又或者是肉盾,是开路先锋。
而在这种情况下,战士所需要锻炼的,就是足够的抗打击能力,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要学打人,先学挨打,无论是哪一个职业都通用。
但只有战士,贯穿的最为坚定。
也许战士职业体系里,所能够大范围杀伤的技能不多,能够远距离攻击的能力也少。但是,他们攻坚克难、抵御艰险危难的能力,绝对是第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