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仙官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背后有人唤他,听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洪亮深邃,严厉的语气叫人顿时敬畏,正是……
他回头一看,正是司乐圣君师延,身穿月色长衫,左手上拿着一只灵巧精致的妃玉短笛,右手背在腰后,挺拔的身姿,俊美的容颜,肌肤如女子施过脂粉一样白皙,高冠束起墨发,好一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众人见了,皆目不转睛的呆看,竟都忘了向圣君施礼。
师延并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一边看向青觉示意说:“跟我走吧。”
青觉便等师延走过身边之后,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远了,众人还在看着师延的背影,连男子都看得目瞪口呆,更何况女子呢,见了有这样倾世容颜的司乐圣君,这个抱着玉盘的小仙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已经被迷得痴傻了,其他人私语了几句后散去,她才回过神。
待走出众人视线,师延四下看看,并无他人,一把拉过跟在身后的青觉,揪着他耳朵玩闹道:“派你去问月老借些红绳,等你许久不归,你倒好,竟在此处与众人闲谈,可是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吗?嗯?”
转瞬之间,不见了刚才在众人面前的庄重冷漠的模样,原来平日站在神坛之巅,掌管世间最高雅之乐的圣君,也是个淘气的大顽童。
这小仙官忙护着自己的耳朵求饶,“圣君莫怪,圣君,小仙知错,是小仙贪玩,红绳已借来了,”说着从袖子中取出一扎红绳来。
师延一把夺过红绳,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说:“这还差不多”。
美眸一撇,又一把搂过青觉肩膀,另一只手捏着他肉嘟嘟的小脸儿,完全没有了端庄持重、让人肃然起敬的样子,倒像是玩笑一样,教训起青觉说:“日后我的吩咐,你再敢怠慢,小心我把你变成木头爪子,给鸿儿挠痒痒”。
“诶诶,圣君饶恕,小仙再也不敢了,不敢了”。青觉怕痒,圣君平时也没少闹他,就使劲缩着身子,双手捂着脖子,就怕圣君的手伸到他身上怕痒的地方。
师延看他这个样子也是怕了,就收了手,两袖一甩,双手背在身后,又恢复了端庄持重的正经模样,继续往前走着,青觉总算松了口气,赶紧跟上来。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迎面而来的宫娥向师延行礼,他只微微点头回应,脑子里在想着别的事情,突然对青觉说:”让我饶恕你可以,那你快告诉我,你们在说些什么?”
青觉嬉笑道:“哦哦,圣君不说,小仙差些忘了,小仙方才听他们说,司珍仙来了天宫,小仙又对司珍仙敬慕有加,自然是忍不住与他们多聊了一会儿,再说,小仙也是为了圣君啊”。
师延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明明听出青觉话中有话,可依然面不改色,与他兜圈子,“你少跟我嬉皮笑脸,为我什么?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哎呦,圣君,您就别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啦,您敢说,现在不是为了去见司珍仙,您敢说,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不是去河君府的?再说了,圣君手中拿着的玉笛,好像是送给女儿家的吧?”青觉年纪虽不大,但十分机灵,师延的心思,他都知道,现在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把头一仰,脸转到一边,等着师延答复。
眼看被他人看穿了心思,师延又羞又恼,趁青觉不备,用手指去弹他的脸蛋儿,“你这小儿,真是个刁钻的损仙,我现在是不是该把你的嘴封起来啊?”
师延把手一扬,假装要施法,封青觉的嘴。
青觉吓得赶紧用双手捂着嘴,呜地说:“千万不要,圣君,您放心,小仙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说给别人听的,您要封了我的嘴,以后谁给您问月老借红绳啊”。
想想也是,师延生性活泼幽默,又自由奔放,司乐圣君这职位,在天宫,除了天帝,就是他仙位最高了,再加上他又是帝鸿的师傅,作为帝子之师,总要摆出一副庄重的样子,几千年来,他总是在四下无人时,或与亲近的人相处时,才能展现他顽皮好动的本性。
而他身处高位,身边亲近的也只有零星几个,青觉是一直跟在他身边事奉的小仙官,平日里相伴玩闹,为他打理殿中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