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中一直坐到傍晚,林心突然想要去院中走走,或许吹吹寒风可以使自己清醒一点。
她看着沿路的花圃,不经意间来到了后院,后院空荡荡的,还是那个时间静止的世界。
她走进屋中,后面整整齐齐堆了十几个大箱子,她走到案几旁坐下,屋中已经漆黑,杏儿想要将灯点亮,正转着圈地找火石。
林心心不在焉,头也没回地从右手边的架子拿了火石放在案几。
杏儿过来拿了火石,疑惑地看了一眼发呆的林心,林心在漆黑中,根本没有寻找便拿到了火石,真是让人好奇。
林心让杏儿准备些酒菜,道:“今日就大醉一场,做个了断吧。”
再过两日便是雪,就算是有一层薄席,跪坐着也是寒冷刺骨,林心想着反正这个后院一般不会来人,她干脆直接盘腿坐了起来。
外间黑尽了,杏儿准备的菜和温好的酒都还整齐地摆放在案几,林心一口都没吃,她实在没有胃口。
凉风阵阵,这菜看着更是没有食欲了,可是屋子里太闷,闷的人发慌,她没发现,对面已经有人坐了下来,来者也不话,竟自己喝起了酒。
等林心反应过来,看着对面的昭辰齐,问:“右中郎将近日时常回府?”
她拿了酒卮给自己也满了一盏酒,昭辰齐道:“母亲让我年节多回家陪她。”
林心倒好酒自己饮下,她强撑着微笑,好奇地问:“右中郎将难得回府,总往这个偏僻花园来做什么?”
昭辰齐也不作答,他只问她怎么决定,自己一定帮助她,可是林心含着泪却笑着:“已经放弃了。”
林心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她无奈地摇摇头,道:“没有后路了。”
昭辰齐饮了一杯酒,:“等绛邑世子回来把一切告诉他,或是现在我替你寻人给他送信,方法有很多,不是只能坐以待保”
林心看着桌的菜肴,摇摇头,:“既然不可能了,就让他恨我吧,这样他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林心抬起眼帘,她偷偷看着昭辰齐的衣襟,:“他心里有了别人就会忘记以前的事情,他以后也会取悦别人,关心别人,忘记我。”
林心看着昭辰齐衣襟隐隐约约的信期绣,闻着他身淡淡的草药香气,不知道自己这个结论到底是不是有用。
但是她想到孟极以后也会那样亲吻别饶眼睫,她突然有了心碎的感觉,他像是呵护一件珍宝一样呵护自己,可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心没喝几杯酒便像是醉了,眼泪竟然自己落下,这一切对她太不公平,她要求不多,只是想要孟极陪在自己身边,她也想有人疼她。
昭辰齐微整衣衫,严肃地:“你只管照你自己的心去决定,不要使自己后悔。你若一心在他,便不怕日后与他同甘共苦。旦夕祸福,皆是人所不测。”
林心的眼泪已是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打断他,道:“现在的情况岂是你我可能扭转?”
“皇已不追究其事,现今绛邑公主不过迫于薛公爱女之心,可若是你与孟极齐心,何愁不能改变!”
他一时言辞激烈起来。
林心转过身,原是想把眼泪擦干,没成想竟哭得有些停不下来,只得将头埋在臂弯里,抱着自己无声地流泪。
就算撕得鱼死网破,也是所有人都痛苦,公主更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现在只委屈她一人,所有人还能继续现在的日子,就当作她没有出现过。
昭辰齐看着林心抖动的肩膀,为刚才自己一时的激愤懊悔不已,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对此事这样心,他原本以为林心嫁给陈孟极,也了却自己一桩心事,他不过是希望她不要耽误了青春。
林心不敢面对,自己自私得如一个逃兵一般,只想疯狂逃离这个战场。
哭的累了,林心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已经半月没有睡个好觉了,现在只觉头疼欲裂,浑身如沉入冰湖之中,似针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