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吃饱喝足安排人手,码头收拾得差不多,离码头说远不远的地方也埋伏的差不多。他只等着到那个时间,不远处的承恩侯府却不是那么平静。
宁云思看着厨房送过来的东西又没了胃口,早先她胃口刁,每日吃的东西哪个不是精细无比,吃的糕点是汴梁城里最有名的铺子里的,喝的茶也是贡品.....可自从宁白控制了家里,不过是回到几年之前,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就是没胃口。
“小姐,夫人让您过去呢。”她的贴身丫鬟春文进来道:“夫人晓得姑娘吃不下大厨房里的东西,让人去买了一桌小席,还有姑娘最爱的芙蓉糕。”
宁云思喜上眉梢,她自是知道这等骄奢对家里不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当时又不了解,她是京城有名的贵女,也是被人捧着长大。一朝和其他贵女差不多,她自己就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到了她母亲的红枫院,见哥哥宁云恒也在,这倒是怪了,他哥哥近来一直忙那个表姨的事已经多日不着家,这是怎么?
宁云思对这个表姨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气度礼仪摆着,可更像是惊弓之鸟,怕极了任何事情,她对这些也不太了解,她母亲也不告诉她。倒是带过来的那个弟弟还挺好,整天上蹿下跳,活力满满,偶尔出门玩耍还会给她带东西。
柳氏心有不安,那样多的古物还有珍珠瓷器.......仅一条船就能让承恩侯府过上两年之前的日子,她心动了。她的生意的确做得不错,可也不怎么赚钱,尤其是在宁白掌家后,她的一些事多有耽搁,还有云恒和云思马上就要成亲了,就这两年府里嫁出去的姑娘都不是最先看中的那个,不知怎得,宁白那个小魔头搅黄了不少聘礼十分多的人家,不用说别的,就说今年刚刚嫁出去的府上的五姑娘,一个庶出,嫁给王家的嫡三老爷做填房不行吗?虽说年过四十的,腿脚也不方便,可家世在那摆着,谁能说不是个好亲事?
两家商量的差不多,硬生生让宁白给搅了。管家拿出来一封信给了老太太,老太太看完就把事情给否了。
柳氏现在还能想到她和王家大夫人说这事时,王家大夫人不屑地表情......
之后的宁白火速给五姑娘定了秀才嫁过去,就是运气好今年下场考过了,就等两年后的春闱,可家境贫寒,现在还是用着五姑娘的嫁妆过日子,那嫁妆也不多。都是府里出的,若她女儿云思嫁出去就给这点嫁妆,她非得撕烂宁白的脸。
把自己女儿最喜欢的芙蓉糕给她拿过来:“都这么大了,还喜欢吃这些,真是小孩子脾性。”
宁云思腼腆的笑,一旁的宁云恒道:“妹妹喜欢吃就行,若是以后还喜欢,哥哥每天去给你买。”
宁云恒文不成武不就,唯有为家人好,平日里也算一个善人,不同于别的勋贵流连于花街柳巷。宁云思听了笑笑:“谢谢哥哥,可芙蓉糕不便宜,妹妹半月吃上一次就好。”
宁云恒道:“这有何难?过几日把芙蓉阁买下来便行。”他是帮柳氏料理这些事的人,自是知道价值几何,几倍的价钱谁不会卖?
柳氏拦住他:“行了,别说这些话了。”云思很聪明,怕她看出其中的蹊跷,来的那人也不知怎么找上来的,可出手的确是大方,她不过提供一个住处,找船把东西卖出去,她就能分得六成,这样的生意她想要。
宁云恒听话的没说了,他只是感觉自己这两年又受控了,像是回到了祖父掌家的模样,适应一阵也就习惯了,不过不能像之前那样想给妹妹买什么就买什么,有点难受。
宁云思见母亲和兄长有什么事瞒着她,心里有点担心,见两个人面色还算平静,觉得没什么大事:“外面似乎下雨了。”她看的清,不一会就有下人跑过来道:“是下雨了,还不小呢。”
柳氏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她当时选着这个时间就是因为秋汛期间风险大可也人少更安全,下大雨这汛期可就危险了几倍,宁云恒想去看看情况,被她拦了下来。
她的确想得这笔钱,可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险她也不会同意。若是像她猜的那样是个贩卖私盐的大商,这帮她们洗钱的罪名可不小,宁云恒无功名在身,只有一个世子的身份,可就连侯爷都没实权,他这个世子只能诳诳寻常人家。
她们只能在家等消息。
离红枫院不远的院子里住着远道而来的几人,年轻的夫人看着外面大雨,想着如今正是秋汛心中想哭,他们一家三口过不下去了就凑凑运气去了祖宅,还真有金山,拿了少量的银票弄成船队,好不容易出来,又遇上春汛,她的夫婿就没了,船也破烂不堪,这才花了不少钱疏通了柳氏远亲的路来了汴梁想要把东西出手。
汴梁查的更严,又听了柳氏的话把东西转到江南,可正是秋汛又遇大雨,这船还能有?她打开自己的匣子,里面还有几千两的银票,等着船没了她就去求柳氏给自己孩子读书的机会,她们是前朝,可柳氏是侯府夫人,随意安排个身份让她儿假死也成啊。
他们一家也不过是前朝远的不能再远的皇亲国戚,唉。
宁白换了一身衣服,一身白衣在黑夜也太显眼,他换了一身黑衣,坐着马车出门了,路上遇上大雨笑着跟旁边的人道:“天助我也。”
安排的人水性不怎么好,本来想硬上就怕人数众多,就用了火攻,如今下了大雨也不必怕火更大有危险。
他比府里的船到的更早,谁十几艘船里的人竟然一点都不多,宁云恒和柳氏想的很周全,更在意的是不能让自己惹祸上身,安排的人手的确是好手,驾船也不错。也早早吩咐一旦遇事保命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