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飗生关注陈寂的同时,陈寂自然也看到了金橘色的超跑车。
他神色不见波澜,自然而然的将众人的目光集聚到自己的身上,不知说了句什么话,立刻让一脸严肃的谢旅长顿时激动的上前,握住他的双手不断的上下晃动。
那种仿若见到救命恩人一般的情绪外漏,引得四周的士兵们窃窃私语。
他们从未见过自己的旅长如此情绪失控。难道,这陈寂立了大功不成?
慕飗生哪里管得陈寂又做了什么好事。他见机会难得,只想趁机冲出安检口,却在跑车行驶至安检口前,果断踩住了刹车。
见鬼了,南门闸外,密密麻麻被扎破轮胎的废弃车辆,将那里的小广场塞得密不透风。闸口到安检口的路段上,多到刺眼的钉板,在日光下嚣张的反射着寸光……
“我靠你大爷的!驻军这是早有防备了!”慕飗生身旁副驾上的姜世荃破口大骂,一直在慕飗生隐而不发的阴影下,不敢胡乱说话的他终于忍不住暴出脾气,将驻军领导的十八代祖宗轮番问候了一遍。
只见一群灰头土脸的“逃难”者,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垂着头,一个个双手抱头、乖乖的蹲在防御工事的前面。他们所有随身携带的物资全都被驻军缴械,堆在南门闸口最显眼的地方,像一颗巨大的圣诞树,着实荒诞的可笑。
“我们走不了了!”慕飗生原本满身蕴含的暴躁情绪瞬间降了温度。他只觉得,在驻军长官的智商面前,自己的那点小聪明,实在渺小的不忍戳破。人家早已猜到安全区里总会有人经不住流言的威吓,而选择跑路。所以一早就在南门设下了路障,让这些胆小怕事的人无所遁逃。
“慕飗生,那人是陈寂吗?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这里?”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田雨晴的声音,慕飗生一听,那熄灭的骄傲噌的再次点燃。
陈寂陈寂!为什么一直都是陈寂!就连逃跑被拦也能看到陈寂的身影。为什么他最落魄的时候,陈寂总能以一介外人般的姿态,高傲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是来嘲笑自己的不堪吗?
“雨晴,你别急,我这就去问下!大家都稍安勿躁,听我指挥!”慕飗生见走是走不成了,倒不如真像那士兵说的,装作来接人的阵仗。反正自己这六辆超跑,一辆顶级商务车一字排开,架势绝对称得上是安全区内头一家。
谁又能想到,他们其实是开着超跑逃命的呢?
想到这,慕飗生刻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想他一直精于打扮外表,在此时作为接引人倒也显得相得益彰。他打开翼状车门,迈步下车,步态稳重带着良好修养的做派。就站在车头前,潇洒的忘向人声鼎沸的驻军。
陈寂眼睛只轻轻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心里实则暗暗将一切细节收于眼内,实情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慕飗生这是等不及自己的安排,想要先行离开安全区了吗?
“既然谢旅长如此盛情,那我周辗就……”被驻军欢迎的主角,一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刚想答应谢旅长的邀请,却被一旁的陈寂适时打断,“周叔,侄子这早有准备,就不劳驻军操劳了,他们昨晚一夜未眠。”
“呃,是吗!哈哈哈哈哈!”周辗豪爽的大笑着,在他身后不远处,几个同样身着渔民装扮、黝黑的大汉,顺着陈寂指示的手,看向了不远处一排令人惊叹连连的座驾。
“我滴个乖乖!那是轿车吗?还会飞不成!”
“没见识的你,那是超级跑车,门向上开!这车贵的很,能买最大的渔船。”
“就这么小破点儿的玩应,能抵得上一艘船?”
“可不,这车能买你最喜欢的那艘鱿鱼钓船!”
“那我不要这个,没用!我要鱿鱼钓!”
“美得你!这车能给你坐坐,你家祖坟都冒青烟了!”
几人的大嗓门隔得很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慕飗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但自己的暗示如此明显,陈寂不会不给自己台阶下吧!
只见陈寂对着周辗、高星蟠、谢旅长点头示意,“我们队的人已经到了,这一路水路北上,再绕行至南门,我想船老大已经很累了。周叔,不介意侄子准备的车,没有您的船宽敞吧。”
“确实,这车也太小了点,能坐几个人?”
“2个。”
“够了够了!海娃子能屈能伸,叫他们挤一挤,再来四辆就够了。”
也即是说,除了后面的商务车,以及慕飗生的座驾,其余车的队员只能让出各自的超跑,这让几个刚刚过过手瘾的队员暗自郁闷不已。
可让出了车,他们该怎么办?走回安全区的会馆吗?那可是几公里的路程啊!
“陈寂,我们……”慕飗生想要提醒陈寂,可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
这时,陈寂看了一眼周辗,若有意味的传递着什么眼色,“周叔,你们船停靠的渡头,还有不少人吧。”
“呃……是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