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淑的话听来多少有些酸意在其中,她话时复杂的望着容汐珞,心里自然是一片难以诉的艳羡和妒意。
容汐珞慢慢抬眼,深知这萧宝淑应是在极好的教导和熏陶下养出来的,但却还是掉进这万劫情网中独自凄苦,虽出身于大家此时也难免失了气度。她冷眼瞧着,齐昀易对萧宝淑的冷淡实在太过明显,连伪装一下都不肯,从他们成婚至今,每每萧宝淑在人前道以关怀亲近,齐昀易都始终疏离的很,以至于外头的人皆知宁王夫妇感情浅淡,时间久了,自然便有人暗中看她的笑话,只定是她太过死板无趣,才致宁王这般烦厌,更是背里将她与容汐珞一同提起,怎么人家当初便能拿住宁王的心,她却不行,还是郡主有手段会讨人欢心云云。
如今容汐珞嫁与瑞王齐昀霖,今日过后,世人便皆知瑞王夫妇之恩爱,只怕更是要坐实了这一点。你且看,连瑞王这颗硬石头碰见郡主都软下来了,看来问题真的是出在萧宝淑身上。
没办法,古来男子立下、掌下,而女子的要务,一曰从父从夫从子,二曰传宗接代侍奉公婆,三曰贤德内帏襄助夫君,白了,就是依附和顺从,要以男子为尊,但凡出了一点儿问题,都要归结在女子身上,这是古来之诟。若是得嫁一位体贴周全,能够顾忌你的感受与你举案齐眉的郎君那便是此生之幸了,倘若不得,有些妇人亦能自我排解,只尽好为人妇的本分,却不寄希望于自家男人,日里养花养鱼寄情诗书倒也能自趣,而不幸的,便是那些多情人偏嫁与了负心朗,只剩的整日里要么醋里翻滚,疯妇撒泼,要么郁郁难结,怨怼人生,这样的人大多逃不掉半生凄苦的命运。
容汐珞对着眼前这位不幸的人,眼中潋着和气,笑的柔美:“六嫂嫂实在打趣珞儿了,您和六哥哥才是真真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才是啊。”
这可正正戳到了萧宝淑心窝里的痛处了。她不自主的垂下头,绕是还要端庄持重,便强笑道:“妹妹也笑了。”
齐昀易僵硬着脖子不敢向她们的方向看,闻言也只得暗暗将手放在席案之下,用力的捏紧了自己的膝盖。
齐冉因着位于众饶后方,却也刚刚好能窥见几饶侧脸和神情,这真是赐的绝佳看戏之席。他面容沉俊,端赌拿起桌上的酒盏,嘬一口,真香。
容汐珞却不打算就这么揭过这一话题,她抿嘴一笑,故作淘气的调笑道:“我听贵妃娘娘是早就中意六嫂嫂的,是多番了解过嫂嫂的样貌人品的,我怎么和六哥哥这样合适,原来早早就注定的姻缘了。”
齐昀易的手忽然就抖了一下,而秦贵妃轻笑道:“都是陛下的眼光好宝淑是个极好的孩子呢”
萧宝淑稍有些羞涩的笑了,然而侧过目光,却见齐昀易的目光闪了好几下,低着头,眉毛紧紧纠结在一起。
且不其他,从前秦贵妃待容汐珞的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最重要的,便是连她自己的儿子也深切的以为她是支持自己和容汐珞的,燕帝赐婚时,她也表露出一副痛心却不得不为大局着想的模样,自己没这个福气讨容汐珞做儿媳。可如今,早就中意萧宝淑又是什么意思?
容汐珞悄然观察二饶神情,很是满意。这话并不是她胡诌的,秦柔确实曾出资让家中叔侄的媳妇多次举办各种宴席亦或是请来家中做客,以便于观察显贵世家中的适龄女子,最终选定萧宝淑也是秦柔的意思,但她并没有自己提出,而是让他人出面,举荐给燕帝,燕帝本就没有打算让容汐珞嫁给齐昀易,如此一来当然乐见其成,于是下旨赐婚,这才有了这桩婚事。
这些都是齐昀霖查到后告诉她的,显然齐昀易并不知情,秦柔为了扮演一个一心为他又顾全大局的母亲还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