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何诗媛卖给了棋叟的缘故,安老头除了定期来送钱,其他时候倒是来的少了,他自己说是忙不过来,向钱看来,怕是有些抹不开面子。安老头来的少了,向钱这小院也就清净了,每日除了练武就琢磨一些有的没的,实在闲得无聊了,就跟何诗媛学些下棋,吹笛子什么的。琴棋书画,其实何诗媛是都会的。日子倒也过的安逸,只有一点不太顺心。就是何诗媛的伤势,最近运功疗伤起效却是越来越微了。何诗媛说不在意,向钱却看的出来,她还是在意的。一项风轻云淡的她,那时候的表情真的令向钱很在意。
一日他正独自练武,多日不见的棋叟却来了。身边还跟了一人,身形消瘦矮小,一身的破旧道袍,一根看不出名堂的玉簪子挽着头发,山羊胡,三角眼,若是再了贴块膏药,拿了面幡,就是一副标准的游方道士打扮了。那日棋叟说去寻人,再来讨教,想必寻的就是这人了。只是这人看着猥琐,不甚出奇,但既然能被棋叟看中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的了。
见棋叟来,向钱就知道他所为何来了,打过招呼,就去屋里推出何诗媛。见到何诗媛,那道人神色微震,又好像想到什么,神色莫名的看向棋叟。他久在江湖行走,自然是认识何诗媛的。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甚至比一般人了解的更多一些。所以见到何诗媛就想到了他这师兄的一段往事,只是现在点破不利于一会的对弈,只能感叹着忍了下来。
双方落座,棋叟顺便介绍了他身后这人,原来是他师弟,卜道人。卜道人虽是谷中八仙之一,但多年行事都是不露痕迹,深藏功名的。在江湖上的名声除了老一辈的高人,其他人却所知甚少。何诗媛虽然在江湖上行走了不少时日,但跟这位前辈倒也没什么交集。
棋未下,卜道人先赞了一声向钱的手工棋盘。这倒是让向钱有些不好意识,他刚刚还在心里想这老头长的猥琐来着。
棋势铺开,气氛顿时变的凝重,黑白子落,何诗媛不见变化,棋叟却是越下越凝重,那卜道人更是手掐把算,喃喃自语。看向何诗媛的眼神一片震惊。后来更是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与棋叟交流起来。
这棋一下竟下了整整三天,棋至中盘,厮杀渐烈,棋叟也是越发小心。步步为营,思考却也越长了。有一次居然坐在那思考了整整一天一夜。下棋下到这般,向钱是十分敬佩的。不过该推何诗媛进屋休息,还是会推她休息,只是到了她落子时再叫她好了。
终是人力有时穷,即使合二人之力,千般计算,也总是有算不到的。既不能测算无遗。那便不是何诗媛对手了。虽然输的少了。但输了终究还是输了。棋虽然输了,但棋叟却挺高兴的。应该是心有所得了。
”到底是那人徒弟,这般年纪便有此技艺。”卜道人感叹一声。随后笑着对还在静静回味的棋叟道
“师兄觉得诗媛这般气质可像故人?”“故人?”棋叟一时没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又看了看何诗媛。
”像,真像,当初她也是这般。老夫冒昧问一句,诗媛师承何人?“经过卜道人提示,棋叟也反应了过来。
“家师静心湖畔李妙安”棋叟问了,何诗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听这口气好像还有些瓜葛。
“果然是道真徒弟,难怪,难怪。哈哈,没想到二十年前输给了道真,这二十年后却再度输给了道真徒弟。这要是被她知道了。怕是又要笑我。”棋叟口中的道真却是妙安真人的俗家本名。若非亲近之人,怕也是不知道的。
棋叟年轻时曾为国手,而妙安真人是大乾公主密友。有公主相邀,他们也就时常坐在一起手谈,品茗论道。妙安真人本就是美人,气质更是绝伦。初见时,棋叟便被妙安真人所吸引。分心输了棋。其后更是弃而不舍的追求过。怎奈,妙安真人心中只有天道,没有情欲。断然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