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首先来到是大怀的房间,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一点点线索,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他马不停蹄地来到楼下,驾驶着法栋的那辆车,来到十字街,他把车停在马路边上,看着眼前的那座黑漆漆的房子。他深呼了一口气,终于壮了壮胆推开了门。
这座房子外面的墙皮都脱落了,几根断掉的电线好像在雨水里短路而引起过一场火灾,一片枯草被烧成灰,墙面是残留的黑色痕迹掺着雨水慢慢的留下来。
大伟打开门,有几只鸟扑打着翅膀飞出去把他吓了一跳。房间里没有一盏灯是可以被点亮的,大伟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在房间里搜寻着,这里除了洒落满地的文件纸张,就是些鸟粪和腐烂的花瓣。再走上楼,他打开门,在这间房子里他找到了老罗和文娟的几张照片,还有几件被留下来的旧衣服。关键是,他也看到了几支断成碎片的雪茄,他拿起来嗅了嗅,心想到:“我就说,文娟和老罗怎么一直叼着这么名贵的雪茄,原来是在欧阳家拿走的。”之后,他接着在其他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找寻着,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看来,大怀并不知道我是被金子鹊带走了。这里一点痕迹都没有,老罗虽然经常和文娟来市区,但是并没有来这里。而且这里除了住了一些鸟之外,味道已经可以让人窒息了。就算老罗和文娟去私会,也会去金子鹊的房子里。颜姨说,法栋昨天刚刚在金子鹊家过夜,今天金子鹊就说怀孕了,真是啼笑皆非。”
大伟在这座房子里走出来,擦去脸上的蜘蛛网,然后看到了一堆腐烂的花瓣堆在墙角。“这些花瓣一定是大怀的外婆留下来的。大怀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法家班,还有十字街的这座房子,另外可以去的就是他外婆在的那家休养院了。我记得大怀和我说过,姥姥的休养院在海边。”大伟关上了那扇腐朽的大门,然后驾车离开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皎洁打去了电话:“皎洁,我是高大伟。来不及和你解释,我现在已经回到法家班了。我正在找大怀,你要把大怀外婆的位置发给我,我有几个问题想去问问她。”
“好,我这就发给你,马上发给你。我现在和警察沿着河流一直往下游找,大怀的外婆已经生病了,休养院拒绝接见她。但是,我确定的是大怀在失踪的当天晚上确实去过那里见过外婆。他和外婆聊了一会儿。”
“院长有没有说,当时他们聊了些什么?”
“就是让他好好比赛之类的。对,关键的是,大怀还问起了文娟和老罗的住址。所以,我们猜测,大怀就是沿着这条河去文娟那里去找你的。但是为什么会失踪,可能是因为当时下着大雨,路滑,就怕大怀不小心滑进了河里,水流太急,我现在想起来就害怕。”
“这一点应该不会发生,大怀和我都参加过一些荒野求生的训练,这点水流对大怀来说都是应对自如。不管怎么样,你们继续沿着这一条河流往下找,我在河流的上面山坡上找,我们在下游的一条支流那里汇合。随时保持联系。”
两个人挂断电话,大伟擦了擦眼角的泪,朝郊区的山坡上飞奔去。
“大怀啊,大怀,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来了,我们来救你了。”大伟把车停在半山腰一个空阔的地方,然后朝山谷里喊了两声:“大怀!欧阳大怀!你在哪里呀!大怀!”
大怀现在命悬一线,他发出微弱的呼吸,眼睛努力的睁着又合上,双手冰凉,全身微微地颤抖着。旁边的河水不停地拍打着河岸,一片片枯黄的芦苇随风飘摇。皎洁和几名警察在这里一边搜索着,一边喊着大怀的名字。而河岸上面的山谷里的是大伟,他们齐头并进,一直往下游搜索着。时间一秒接着一秒的过去,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就在河流快要汇集的地方,皎洁发现了一个灰色的物体在芦苇群里显而易见。她直冲过去,那一刹那间,她几乎是飞扑过去的。她抱着大怀的头,不能大声的嘶叫着大怀的名字,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里面。
大伟听见了叫声,他看到皎洁在那片芦苇里面哭喊着,然后就不假思索的跳进了水流湍急的河流里,努力的往对面游。在大伟和皎洁的急救下,大怀终于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大怀,你要坚持住,我和大伟来救你了。你要坚持住,担架马上就来,你现在不能起来,你一定要坚持住。快,警察同志,快把担架抬过来,快。”
大怀努力的抬起手,指了指大伟。然后,想努力说话,但是并没有说出来。大伟泣不成声,他抓住大怀的手,然后说:“大怀,好兄弟,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消失了,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比赛,一起打球,一起跑步,一起举哑铃,一起喝牛奶喝到醉,给彼此做伴郎,你说一定要和皎洁结婚,一定要在我和彧儿的婚礼上喝一次酒,然后唱摇滚。你要说话算话。”
担架把大怀带走了,皎洁已经说不出话,她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大怀盖上,然后一边走一边紧握着大怀的手说:“大怀,我不知道你是哪里受了伤,我给你带的热牛奶你现在不能喝。你抱着他,你一定是冻坏了。你一定要把我娶回家,一定要说话算话,我知道,我们的欧阳大怀是最诚实的了,你不可以骗我。”
大怀被送进医院以后,消息很快就在法家班传开了。他们都聚集在一起,一起商议着大怀的事情。
颜姨说:“大怀这孩子,真是命苦。没有人替他分担这些,他一个人在那里垂死挣扎,是有多害怕。”
乔水说:“我听说大怀的腿断了,手臂也有很重的伤,无论如何,一定要为他医好,否则,我们法家班的名声就是不仁不义,欺压同门兄弟啊。颜姨,这件事你去办,不管花多少钱,费多少力,一定给他找到最好的医生,绝不可以让他留下后遗症。后面的康复和训练,也要给他找法家班最好的老师。大怀一心喜欢运动,他如果以后因伤退出,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正说着,大伟就走了进来,他表情凝重,和大家说:“大怀情况不是很乐观,医生在他的身上发现了很多处的伤,他在水里面泡了很久,又冷又湿,而且又饿,在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能活命算是万幸。我真该死,为什么掉下去的那个人不是我,在罗文娟那里回来的时候我明明在那里走过,可是我却没有发现路上有些异常,如果能够早一些发现,他也不至于这么严重。我哪里是他的好兄弟,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高大伟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然后接着说:“法栋和乔水先生正好在这里,我就不用特意去向您两位请示了,大怀是为我而伤,我要为这次的事故负责任。所以,这次的比赛我就不去参加了。对于对我的惩罚我愿意无条件接受。”
乔水向前一步,走到大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高大伟,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我没有看错人,法家班没有看错人。你是有情有义的人。我要说的是,虽然欧阳大怀是为你受伤,你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你是法家班的老队员了,有些话我不说你应该会明白,在个人利益面前,团队利益永远无条件的放在第一位。大怀不能参加比赛,你也不参加比赛,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法家班从此跌入万丈深渊深渊吗?”
大伟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颜姨走过来说:“是啊,大伟,你想一下欧阳大怀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去找寻你,他一方面担心好兄弟的安危,另一方面担心法家班的未来,如果你这样放弃比赛,大怀醒过来他肯定会失望,甚至会以为是自己的伤耽误了你的比赛,你这样会对他又是一棒的打击。更何况,这里还有我和皎洁,我们会把大怀照顾好。”
“可是颜姨,我一想到大怀受伤的样子我就觉得无比的羞愧,他太可怜了,在十字街的灾难中好不容易走出来,可是又要面对这种痛苦,他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