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消毒水,输液瓶。
这种场景令林川似曾相识,在许久之前他应该到过这里,应该……
陈红红在林川的隔壁,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一直抚摸着肚子,嘴里喃喃着‘鬼’,等待她的命运不再是病房,而是精神病院。
“你好!林川。”在林川的脑袋中总是回响着一个声音。
郑珙在办公室无聊地磕着瓜子,李正义坐在对面。
自从昨夜想到那件事之后,李正义彻夜难眠,因为他为一个凶手找到了犯罪动机……
“你的意思是说,林川是一个精神病人?”李正义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不错。”郑珙点点头,“这是经过相关专家鉴定过后得到的结果。”
“或许他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他或许在隐藏些什么?”李正义说道,他心里明白林川的杀人动机但是他却不能说。
“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过,但是我查阅相关卷宗,并没有发现林川与刘家有什么仇恨。”郑珙喝杯茶说道。
“况且,刘家倒台后以前干过的丑事也被披露出来,现在民众已经出现一些不和谐的言论,这次案件必须要快点结束。”郑珙无奈耸肩,他脸色略显苍白,看上去比较虚弱。
李正义嗑一个瓜子,将瓜子皮吐出,“那就好,毕竟林川也是我的朋友,他躺在精神病院总比待在监狱里好。”
“那是自然,而且我们还得到关于林川的另一个消息……”郑珙笑着说道。
……
下班之后李正义破天荒地没有加班,他披着一件衣服,神色颓废,漫无目的游荡。
两年前的丑事浮现在心头,他自嘲一笑。
扣子扣错了只能够永远错下去,两年前如此,以后亦如此。
两年前当他看到林川父母的死亡通知时他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当他与刘家合作的那一刻就已经回不去了。
“正义,你回来了。”李母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李正义忽然感觉很疲惫,他拉下衣服,拥抱着母亲:“妈,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李母身体微震,眼角流出一抹泪光,这句话她等了四年。
桌子上摆着几碟小菜,李正义与李建国相对而坐默然无语。
李建国虽然才五十多,但是头发花白,精神略显萎靡,但是眼神清亮。
“咱们两个有多久没有这样喝酒了?”李建国叹口气道。
李正义夹着花生米填进嘴里,又给父亲倒一杯酒。
李建国拿起酒杯道:“咱父子俩走一个!”
一杯酒下肚,李正义趴在桌子上道:“爸,我好累。”他声音有些哽咽。
李建国的手抚摸着李正义的头,脸上罕见地露出一抹温柔道:“没事,爸爸在这里。”
这一晚上两人喝了很多酒,聊了许多事情,李建国就聊到他此生做过唯一一件错事。
曾经他负责处理一起交通事故,因为迫于某些人的压力他放过了凶手,他心虚不已,所以他选择补偿给那个男孩……
事情过了许多年很多事情已经记不清了,他也不想再过多赘述。
……
时间过的很快,开庭,一审,二审……
当所有事情进展完毕后,林川又回到病房中,那是他做梦梦到的房间,今天他又回到这里。
其实郑珙告诉李正义的事情十分简单,林川只是几个月前从精神病院逃出的一个病人。
“你好!林川。”脑袋中依旧回响着这段声音。
因为打了镇定剂而变得迟钝的林川现在终于开始了思考。
“我是谁?我在呢?我要杀了刘宇轩,我爱陈红红,李正义这个王蛋?”他开始记起许多事情,然后林川转过头。
在他身后是无尽的黑色,虽然黑暗,但是他模糊中依旧能察觉到前方有一扇门,漆黑的大门。
我来自这里。
心中有个声音在驱使着他。
林川缓慢向前走,打开那扇门。
在他的前方有一个小石墩,上边坐着一个人,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眼眸,不知怎么,他仿佛在里边看到雪。
“吆,你好。”黑衣人抬起手,朝着林川打招呼。
“真?”久远的记忆从林川脑海中复苏。
“你个混蛋,是不是你骗了我害得我落到这个地步。”他气急败坏,脸色狰狞。
“啧啧啧。”面前的‘真’脸上嘲讽之意愈浓,“为什么会认为是我害得你呢?”他摇摇头。
“为什么你到现在都还以为自己是一个修真者?”‘真’嘴角上翘,“还是说你不想承认这一切都是幻觉?”
‘真’走到林川面前,双手托起林川的脸,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你是个病人。”
“我不是。”林川痛苦捂着自己的头,许多错误的繁杂的记忆从他脑子中涌出。
“你,你是我的心魔,是你害了红红……”林川脸色通红。
面前的‘真’根本不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向另一个话题,“你说长林山美吗?”
“很美,那里有一颗桑葚树就长在石头缝里边,还有一个很大的泉眼里边的泉水十分甘甜。”林川陷入回想。
“嘻嘻嘻。”面前的‘真’神态十分怪异,“你还记得蛇山吗?”他笑着说道。
“蛇山?那是我小时候经常去的一座山。”林川脸色有点迷茫。
“那里有水,有树,那树是……”面前的林川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那棵树树是长在石头缝里的桑葚树。
真勾起他的下巴,“那你还记得你的师傅长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