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的太突然,贺远来不及想那么多,只能凭着自己瞬间的判断,用珊瑚杖挑起了帐中的一张矮桌,运起释迦掷象功,把矮桌向着声音来的方向,猛的丢出去。
方桌撞破了帘子,刚刚飞出帐外,就听到砰的一声,碰撞的声音与木头炸裂的声音,轰然作响。
一支大型弩箭歪歪斜斜的钉破帐篷。前半支弩箭穿破毛毡,就耗尽力量,挂在了帐篷上。
贺远大吼一声,“敌袭!”
这时,弓弦声音再次响起。贺远猛的窜到账外。他跃起的时候,用珊瑚杖挑起了一块儿大毛毡,把毛毡抖成一团,往声音方向撞去。
柔软的毛毡团撞上了飞来的第二支羽箭。
羽箭速度极快,但是被毛毡挟带的力道一撞,歪歪斜斜的扎入了帐篷一角。
中军帐附近立刻热闹了起来。
贺远一边寻找对手踪迹,心中暗暗后悔。刚才喊了一声之后,他才想起军中有一种禁忌,那就是禁止突然的喧哗,是为了防止营啸。
他提醒众人,有敌人来袭的喊声,让营地中热闹起来。
贺远已经来不及补救,他的的眼睛看向羽箭飞来的方向,几个人影正匆匆地分头逃跑。
一些被惊醒的兵卒,要冲出帐外,被有经验的军官纷纷拦住。
一众护卫已经开始保护主要的将官。
普巴最先赶了过来,“出了什么事?来了多少敌人?”
贺远一指被戳破两个大洞的帐篷:“对方找来了弩车,对中军帐篷射箭。”
话音未落,营地周围隐隐传来了喧哗声。大军分成三个巨大的营地,鼎足而立。
贺远看到左边营地中腾起了点点火光。
可数万户在护卫的保护下,出了帐篷。他看到这帐篷上的破洞,冷哼了一声,开始吩咐传令官,让各营保持戒备,无令不得乱动。
普巴与巴切带着自己的弟子护卫中军,桑可带着密教好手,开始搜寻潜入敌中的细作。
一队又一队的军卒,在军官督促下开始在营中戒严。一声声口令传开,各部军卒纷纷聚集,在一些有经验的将官组织之下,很快开始排查细作。
之前有些茫然慌乱的江湖好手们,开始分批跟随密教队伍巡查,潜藏在营中的细作。
由于天色太黑,众将领一致认为,不能派人出营,只能加强大营周围的戒备。
这些事情,贺远插不上手,看着中军营地中的每一个区片都有人负责排查,偶尔有些动静,也很快就被平息。
不久,密教弟子与中军亲兵揪出了三五个行迹可疑的人。
亲兵与护卫把几个疑似细作的人押解到了中军帐前。经过反复确认之后,这几个人都是身有嫌疑的。其中有两个身具武功,在被擒拿时奋起反抗,吃了密教弟子的一顿好打。
前来禀报的一个密教弟子,向普巴简单诉说了捉住这几个人的经过。老僧对贺远说道:“贺师傅,咱们去看看,那几个人是不是刚才的刺客。”
贺远跟着几个人走到了空地前,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押着跪在地上。其中一人在苦苦哀求,另有一人沉默不语,还有两个人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了。
贺远仔细看向这几个细作。由于夜色深沉,之前只能看到几个逃窜的背影,但他直觉感觉到,这几个人未必就是刚才的刺客。
直觉这东西没有办法当做依据,诉说。他正在犹豫的时候,就听到了田老六和桂三儿的回报。
贺远围着几人走了一圈,先后指向其中那个沉默不语的人,以及被打的最严重的一个人。“这两个人的背影,我在刺客的背影中见过,其他的人无法判断。”
普巴点了点头,“贺师傅看过他们背影,那就是了。”
加央宗主赶了过来,听了经过之后,对普巴说道:“师叔,这件事情,已经不能犹豫。”
普巴说道:“这事情你来处理吧。”说吧,他便转身离开。
贺远也不再看后面的处理,他能猜到这几个人的结局。
中军大将被细作打坏,已经没法住了,众人又换了一个帐篷。
贺远与普巴几人坐下之后,加央走了进来,悄悄对普巴与巴切说道:“二位师叔,这几天我们已经悄悄的把亲信弟子门人,全部排查一遍。在八个僧众的衣服里,也找到了类似的咒文。没有找到咒文的僧众,弟子已派人相互监视。”
普巴老僧点头。
加央继续说道:“桑可宗主与弟子打算做几次试探,等到锁定了目标之后,就可以在决战中一举铲除对手。”
巴切说道:“事情委派给你们,你们放手去做。”
加央得了保证,就急匆匆的离开。
处置了细作,后半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大军开进稽落川。
这是茫茫荒漠中少有的草场。因为天气寒冷,青草开始干枯。途中经过一处河流,浅浅的河水已经见底。
有经验的将官早已传下号令,禁止官兵民壮饮用河中之水,只让少量牲口轮流饮用。大部分的人只是吃喝随军挟带的粮秣。这么一来,对于辎重的消耗就更为严重,尤其是水。
有经验的草原骑兵,到了水草丰美的地方会就地挖掘,寻找地下水。但是那样的得来的水,仅仅是杯水车新。
开进稽落川的第一天,大军派出了各个部族的草原骑兵,搜寻和伦与赤温两个部族的踪迹。
当天的傍晚,他们到达了一处被遗弃的营地。
从远处就能看这片巨大的营地,这里曾经人畜兴旺,如今只剩人畜活动的痕迹。
金国大军毫不客气把这里当做了宿营的地方。
第一天什么也没找到。
夜里,轮值的护卫与军卒小心戒备着敌方的偷袭。但是,什么也没等来,无惊无险的度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