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奏罢,少女痴痴地盯着男人,开口道:“子垣这般才华,何必在这小小乐坊中做个琴师?家父最欣赏擅音律的人,你大可来我们府上做个清客...”
“县主慎言。”萧子垣眉眼疏淡,“在下虽不过是个小小琴师,却不需要县主施舍。”
少女急了:“这怎么是施舍呢?我不过是倾慕子垣才华...”
萧子垣敛下眸光,冷声道:“县主请回吧,我今日乏了。”
少女虽然着急,可萧子垣摆出一副拒不交流的姿态,她也没有办法,更怕彻底恶了萧子垣,只得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少女走后,一道人影映在窗上。
“我竟不知,衡郎什么时候做了琴师。”萧鎏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的语气叫人辨不出喜怒。
萧子垣勾唇笑了笑,再不复在少女面前的冷淡,温声道:“夫人既然来了,怎么还站在门外?”
萧鎏霜推开门走了进去,念秋知趣地守在门外。
萧子垣见了她,起身握住她的手:“夫人总算是来了,等得我真是度日如年啊。”
“是吗?”萧鎏霜似笑非笑地挣脱了他的手,“我看衡郎分明是过得春风得意啊,才到了这京都多少日,就将那位县主的芳心俘获了。”
萧子垣摇摇头:“那位县主不过是觊觎为夫的美貌罢了,还要请夫人好好护着我才是。”
萧鎏霜被他逗笑了:“多日不见,衡郎倒是越发油嘴滑舌了。”
她掀袍坐下,萧子垣顺势坐在她身旁。
“不过是去陆氏接个小丫头,怎么耽误了这么久?”萧子垣为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
萧鎏霜抿了一口茶,无奈地看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会来京都。想着左右琼花宴要春日才开,便多留了几日,同陆氏的车队一道上京。如此,才更不会引人注意。”
抬起脚轻轻踹了踹萧子垣的小腿,萧鎏霜问:“你怎么来了?还在这绛雪楼当上了琴师。”
“自然是舍不得夫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夫人算算,咱们多少日子没见了。”萧子垣拖长声音,颇有几分幽怨道。
萧鎏霜白了他一眼:“你跑了,家中怎么办?”
萧子垣不以为意:“若是事事都要我亲自费心,我还养着手下那些人做什么?更何况,还是夫人最重要。”
“少来。”萧鎏霜才不会轻易相信他的甜言蜜语。“我看,分明是你自己觉得无趣,这才跑了出来。”
萧子垣一点也不觉得羞愧:“知我者,夫人也。”
“但你突然出现在京都,可有安排好身份?”萧鎏霜又问。
“夫人放心,”萧子垣笑了笑,“我如今的身份,乃是吴国流亡的琴师,被这绛雪楼朱砂姑娘好心收留。吴国已被雍国攻下,流亡各国的人不在少数,便是这陈国有人手眼通天,也查不明我的身份。”
“你心中有数便好。”萧鎏霜不意外他的周全,认真算起来,她一身的本事,还是眼前这个男人一点一点教会的。
萧子垣笑了笑,抬手揭下她的锥帽:“怎么还带着锥帽?”
萧鎏霜嗔了他一眼:“自然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何必这么小心。”萧子垣把她揽在怀里,“这小小陈国,哪里值得你这样费尽心思?夫人还是把心思多放在我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