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夜,阿木尔正躺在榻上对着灯揣摩着心事,却见光子心事重重的端着药壶走了进来,他倒了碗药递给阿木尔:“娘娘,虽然您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是毕竟那失了不少血,内里还比较虚弱,这和了雪燕的药汤还是得时时记着喝。”
阿木尔一气将那茶饮尽后,用着疑惑的眼神凝向愁眉不展的光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光子蹙着眉头:“娘娘,僧格林沁大人被皇上解除了在朝中的职位,分发到两广去镇压地会了。”
阿木尔不解道:“武将那么多,随便派个人去都行,为何非要选择身居要职的家弟?莫非是皇上对于之前削藩的结果仍不满意?不应该啊,如果真不满意的话,早些年就该将弟弟手里的权力卸干净了。”
光子道:“娘娘,大人之所以会被支去两广,乃是他为了您与琳妃事情与皇上起了争执。”
阿木尔茫然道:“本宫与琳妃的事?这的是哪跟哪的话?”
光子道:“娘娘,载垣及端华两位大人您此次遇刺乃是因为您为人有失,招致怨恨所致,所以想要后廷重复安宁,唯有让您交出统领六宫之权。原本皇上对这事还有些犹豫,可不曾想太子竟也站在他们那头,甚至还支持端华提出立琳妃为皇后的意见。皇上见他们众口一致,本想顺水推舟准了这事,不料却遭到了郡王的竭力反对,所以这才导致郡王被贬离京城。”
阿木尔叹道:“皇上是子,遭人一昧的反对,那感觉就仿佛如芒刺在背,恨不得拔之而后快。唉,奕詝是要把本宫和家弟往绝路上逼啊。”
光子道:“娘娘,现在这风向明显对您这一脉非常不利,奴才担心太子后头或许还会把矛头对准五阿哥。”
阿木尔沉吟片刻:“通知奕欣,让他向皇上请命随他舅舅一块去两广平叛,明刀明枪虽然危险,但是比起朝中的阴谋诡计还是要强上许多。”
光子道:“娘娘这样安排,估计也是想让太子看到你与四阿哥远离党争的决心吧?”
阿木尔点点头:“是的,其实直到现在本宫都不相信奕詝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觉得只要咱们释放的善意足够,他的心就还会与我们亲密的栓在一起。事急从权,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先抓住那个刺客,本宫觉得这个人身后一定潜藏着幕后主使!”
光子道:“娘娘觉得这背后主使会不会就是琳妃啊?她虽然答应皇上要找出刺客,却迟迟不见任何动静,奴才觉得心中一定有鬼。”
阿木尔忧然道:“琳妃确实有很大的嫌疑,但也不一定就是她,不过不管怎么,这事是不能指望她去查的,归根结底还是得靠咱们自己。”
光子眼中闪过一丝惆怅:“可咱们该如何去找这刺客啊,自内廷封闭以来,那刺客始终都未出现在人前,藏匿的委实隐蔽。”
阿木尔沉着地笑了笑:“宫里每个宫室都有主,他能这么安然藏在某处,定是有同伙收留,准备耗到内廷解禁之后再逃出。不过这人能耗得起,伤可耗不起,根据奕欣的描述,他那日可赡不轻,如果不及时上药的话,右胳膊很有可能会废掉。光子,你让德贵儿去查下寿药房的出纳薄,看看近来都有那些人去开过金疮药。”
光子道:“嗻”
淅沥沥的雨从深夜一直下到了次日午后,虽然空气的热意被潮湿的水气浇熄了不少,但怀揣不安的彤嬅却依然觉得焦躁不已,坐立难安。
她气愤地将桌上的花瓶打翻在地,冲着奕纬抱怨道:“琳贵妃这个贱人!若不是她把掌管六宫的权力争走,本宫早就把你给送出宫了!现在可好,留得你在这里长住,万一哪被人发现了,咱们就都完了!”
奕纬的样子倒是挺淡定:“慌什么,琳妃不是也没派人搜宫嘛,我寻思啊,她就是随便应付这下这事,不会用心办的。”
彤贵妃没好气地叱骂道:“你以人人都和你一样蠢货啊!哼,折腾这么一大圈子,皇贵妃没死成,反倒给琳妃给做了件嫁衣,你知不知道皇上昨个都封她当贵妃了?”
正着,只见周乌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贵妃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彤贵妃沉着脸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周乌道:“娘娘,今早敬事房的人去寿药房翻出纳薄,查最近都有什么人领取了金疮药!”
彤贵妃惊地微微一踉跄,她瞪大着眼睛凝向奕纬:“只有伤者才会使用金疮药,他们这是在摸排你的藏身地啊!奕纬,看来我们是这次真的要完了!”
“皇贵妃到”
奕纬惊惶地站起身:“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彤嬅,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彤贵妃深吁了口气,努力压抑着紧张的心绪:“别慌,本宫出去挡着,你赶紧先躲进衣橱里。”
面如土色的奕纬慌张地点点头:“哎,好!”
彤贵妃急急地走进前院,向迎面走来阿木尔行了个半礼后,笑着寒暄道:“呦,皇贵妃今个怎么有兴致来嫔妾这了?”
阿木尔严肃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本宫是来翊坤宫查案的。”
彤贵妃黯然一笑:“不知娘娘要查什么案呢?”
阿木尔道:“之前行刺本宫的那个人负有重伤,他若想止血保臂就必须得用药治伤,我派人查过了,近两日去寿药房开过三七消淤丸及玉红生肌膏的就只有你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