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余舒雅来信的这天,刚好刘新昊请了探亲假,不然,这货肯定是要来凑份热闹的。
他之所以拖到这个时候才请探亲假,也有着自己的考虑。
入伍三年了,除了当侦察班长外,其它的啥进步也没有,这次回家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距离退伍只有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年底是走,还是留?他想回家一趟,和家人们商量商量。
当然了,老家那位高中女同学,也是回家的一大动力所在。
信是午十一点,由卫生员刘强拿过来的。
新同志来了嘛,作为老鸟的张雨彤也爽了,现在他都准备把份内的那些工作,全部交给刘强,说白了,他做好了“养老”的准备。
信写得可不短,梁荆宜仔细数了数,有五张之多。
开头的称谓,还是延续了一封信的风格,让人看了同样倍感距离拉得近近的,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老梁:
你好!
收到你的来信,我很高兴,但是,此刻我的心情,也很凌乱。
今天午我休息,早去公司培训完,回到寝室,我关掉所有的灯,关闭所有的门,在我的床边点亮了两支蜡烛,呆呆地望着早起来,收拾得很整齐的屋子发愣。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的。
每天晚,下班了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在街头,唱起以前我最喜欢的歌,眼中就会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在喧哗的都市之中,更加显得我心中的那份孤寂,没有人能够理解。
虽然,我在这里有很多朋友,但是,朋友不能做我的影子,不能如影随形。
虽然,在工作我很用心、我很努力,可当我疲惫、当我很累的时候,真想找一个坚实的肩膀,来靠一靠。
次,公司组织活动,周六安排集体溜冰,本不会溜冰的我硬是被热情的他们拉了溜冰场。
虽然有很多人抢着说“要带我”,可后来,我还是被他们那股疯劲和横冲直撞的动作,弄得扭伤了脚。
在被撞的那一瞬间,你猜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我想的是“我明天到底还能不能班”,并且,我还不停地在祈祷“千万别因这次受伤,而影响到我明天班”。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尝试了扎银针的滋味。
银针扎在肉里面,本身就很酸痛,可那医生还把那个长长的针头扭着转,陪着我去的陈阿姨,她一边为我擦眼泪,一边鼓励我坚持下去。
你可能想像不到,我痛到把她的手,都给抓破,流血了。
陈阿姨对我很好,她说我的性格和长相,与她的女儿有八成相似,可惜的是,她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是她发现我的脚肿了,才带我去看的医生。
现在我走路走的是一步一个脚印,你知道吗?
那样子走起来,真的看去很可怜。
这根本就不像以前那个我。
我还给你寄了两张相片,你从相片一定看不出来我的脚有问题,不信,你试试看?
在这里,我们总监和秦总对我要求非常严格,同时也看得出来,他俩都很欣赏我。
当然,他们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我知道有很多机会,完全需要靠我自己好好去把握,而他们的严厉,会让我获得更多、更大的进步。
偷偷告诉你,我们秦总的大名叫“秦寿”,可我们底下这些人私下里都喊他“兽总”,是“禽兽”的那个“兽”,你说好笑不好笑?
你在信里不是说,我次写错了两个字嘛!
真的很奇怪,我很喜欢别人给我指出错别字,错在哪里了。特别是你,也希望以后都是你,行吗?
其实,老梁你不用在信里面感谢我次在信中给你所说的那些话,你很聪明,你和我一样,都有一颗进的心,只不过有时候,需要他人指点一下迷津而已啦。
在信中,得知你们还在外面驻训,辛苦了,你们这些军人是当代最可爱的人。
虽然你说,你已经是一个第三年的老兵了,但是,我还是得说:注意身体。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样的条件下,遇到困难和挫折,都得靠自己去战胜、去克服。
前些天,妈妈、姐姐、姐夫打电话来告诉我,她们三人去了贵州刀呗的大舅舅家,因为舅舅过六十岁生日,她们是集体去贺寿的。
在电话里,她们问我过得好不好?想不想家?身体怎么样?
我在电话这边笑着回答:一切都很好,请你们不用担心。
其实,在这里发生好多事情,她们都不知道,真的怕她们为我而担心。
说老实话,即便是受了委屈,我也从来不跟她们讲,我得锻炼我的忍耐力和心理承受能力。
其实啊,在这里生活和工作,也是蛮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