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商场中无数的临死反扑,陈茗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前段时间才一直把秦思远往外推。
现在还是一样,为了保护好秦思远,他只能把他暂时藏起来,最好让陈风临以为他二人没有任何瓜葛。
不过这已经不可能了,陈风临不会放过任何跟他有关系的人,甚至包括邵峰。
因为太着急,他低估了陈风临的疯狂程度。
他迟迟不语,挡在秦思远身前。
秦思远的火气噌噌往上涨,捏着他手腕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几乎要给他捏碎。
陈茗痛得嘴唇发白,可愣是一声不吭。
见状,秦思远俯身狠狠啃了上去,嘴里尝到了铁锈味才停下,退开后喘着粗气,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小的迹象。
他眼里冒着火,陈茗没有管嘴唇上的血迹,他撇开眼睛,不愿直面秦思远失望的样子。
“陈茗!”秦思远低吼。
陈茗避而不答,说:“回去吧,我明天安排搬家公司把你的东西搬过来。”
即便担心他与自己接触过甚,他还是想把人留在自己身边,藏起来就好了,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就都好了。
秦思远扔开他的手,把人带得后背撞上了墙,陈茗闷哼一声,抬头勉强地朝他笑了笑。
“小远,听话。”
那样的笑放在他脸上,怎么看都让秦思远心疼。
可心疼并不代表他会无限制地纵容陈茗一而再再而三地丢下自己。
“不必了,”他赌气似地说,“我回学校。”
把陈茗一个人留在那里,秦思远从狭窄的小巷子里走出来,回头审视了一眼,才发现刚才那块儿小地方是两栋大厦之间的空隙。
想来陈茗是见到了什么人或者什么情况,不想让他看见,而急着赶自己走。
其实他活得很通透,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分析个前因后果。
但陈茗他看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两情相悦却依旧不遗余力地想要推开他?
离那次带他去心理咨询过了快一周了,结果应该也出来了。
他收回目光,压下内心的烦躁,打了个车往市医院去,他始终还是关心他的。
陈茗注视着他离开,松了口气,靠着墙给邵峰打电话,不能让他去公寓。
因着秦思远是樊笼关门弟子,再加上陈茗迷迷糊糊的应允,他顺利拿到了陈茗的诊断结果。
重度抑郁症。
虽然主修临床,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知道重度抑郁是个多严重的病,一不小心人就没了的那种。
回忆与陈茗相处的种种,他完全不能把心里的白月光跟抑郁症联系起来,尤其还是重度。
忽地,他想到了带他来心理咨询的诱因,那个晚上,陈茗表现得确实有违常态,浑身上下都笼罩着消极的情绪。
可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以前那个阳光的大男孩怎么就回不来了呢?
比起探究原因,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他的抑郁症治好。
一想到陈茗可能随时都想着自杀,抛下自己,他心里就一阵难受,他年少的梦啊。
至此,他好像渐悟了自己学医的目的。
报告单被他揉皱,扔进垃圾桶里。
秦思远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樊笼,把他从实验室拎出来,郑重其事地说:“我要转修心理学。”
老头手里拿着把带血的镊子,一脸茫然:“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