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沈薰衣看他的目光变得古怪。
贺赫才突然发现自己失言,他有点恼羞成怒,“我只是出来看看这风雪的!声音太大吵得我修炼都不自在!”
沈薰衣:“我好像没问你什么,你急着解释什么?”
贺赫哼了一声,转身留给沈薰衣一个后脑勺。
沈薰衣倒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风雪太大人未归,而这个人还是柏意,他还能想着出来看看。
想着她忙追上了贺赫,“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贺赫停住脚步,“我跟他关系又不好,我怎么可能知道!”
顿了一下,他又道,“你走走走!赶紧出去,看见你就烦!我跟你很熟吗?别跟我说话!”
沈薰衣:
沈薰衣还是去了柏意的门口一趟,柏意确实是不在的。
出了院子,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雪盖住了山间的景色,让整座山看上去都光秃秃的,很是空旷。
风雪这么大,他会去哪里呢?
沈薰衣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寻找他。
山中,悬崖高地。
冬日的瀑布,差不多已经止流,岩石壁上,有雪太重堆叠着坠落入下面冰水之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刻站在上面,秋末地上的花草也已经完全不见了。
往下俯瞰山林,所有的枝桠树干上面都压着一层层厚厚的积雪,色彩和鸟兽都无处再可寻。
少年身着白袍,坐立在风雪中,他左腿直伸着到崖边,右腿曲起立着,右手手臂搭在膝盖上,眼神似乎放空了,望着前方,雪砸落到他头顶和瘦削的肩膀上,他也毫无所觉,像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倘若不是风大,吹得他的白色道袍猎猎作响,往后鼓鼓地扬起。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见这里有个人。
他左手上拿着一张信纸,然而上面什么字也没有。
不知道他在这里保持了这个动作多久,这时突然有微弱的鸟叫声传到他耳畔。
他僵硬的脖子才动了动,不多时,一只青色的小鸟飞到了他的身边的雪地上。
小鸟的翅膀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它声音微弱,又是疲惫又是寒冷。
柏意左手指尖一松,空白信纸就打着旋儿融入风雪中不见了。
他伸出手,青鸟摇摇晃晃的踩着雪走过来。
柏意拈开它翅膀上的落雪,掌心升起一股暖意,笼罩住青鸟的身体,片刻,青鸟就变得精神了起来。
他这才收回手,往它足间的信筒抽去。
青鸟依偎在他衣角旁,被这至高处的风吹得瑟瑟发抖,不由得躲了起来。
他打开了信,看完了整篇信面色都是淡淡的。
看毕,良久没有动作,只手指间却无意识地用力。
直到青鸟叽叽喳喳着叫唤时,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低头一看,手心的信纸已经被捏得皱成一团了。
他拧紧了眉,把信揣入怀中。
又将空了的信筒盖好,系回了鸟的腿上。
随即抚了抚青鸟的头,“辛苦了,雪小一些就回去吧。”
青鸟叽喳了一声,感觉到腿上不同于以往来回都一样的重量,似乎有些疑惑。
然而面前的人却是没有任何解释了。
于是它乖乖地缩在少年旁边,滴溜溜地小眼睛看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