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肖恩愕然。
“龙江流域的三个行省发生了暴民抗税**。”戴利道。
大致自西向东走向的奥特山脉,将帝国分成地理和民族心理的南北两部分。
奥特山脉的北边就是龙江平原。第一大河流龙江流过的区域,沃野千里,是帝国最重要的粮食产地之一,称之为帝国粮仓也不为过。
“我们南方,尤其是我们热那亚行省免了两年的主要税种,难道是因为北方被加税的缘故?”肖恩很自然地想到。
朝廷本来财政就很困难,第二任皇帝艾克-索伦在位的时候,朝廷一旦出现财政困难,还可能通过印刷纸币来解燃眉之急,到了卡洛斯二世登基后,朝廷的信用比不真金白银,纸币早就被人民所抛弃了,重新回到金属货币的时代。
要不是卡洛斯二世登基后不久,连续发现了几个大的金矿和银矿,帝国的财政早就破产了。
最近几年南方连续受灾,尤其是去年末的大地震和海啸,更是直接打击了南方的税收,被称为朝廷钱柜的南方不仅不能提供税金,反而需要朝廷反哺。
朝廷一方面不得不减免南方的税收,另一方面只得增加北方行省的税额。
在遥远的南方,肖恩的消息并不灵通,这一次朝廷还找了教会。先是借了一笔高达三千万金路易的巨款,然后又有人提出对教会财产征税。
这并不奇怪,教会作为一个整体,是最大的财主,那些自称只是这些财产的监管者和保管者的高级教士们,其实个个都是银行家。在旧朝,他们甚至能够对教民征税。
经过长达两个月的反复较量和扯皮,教会被迫以增加捐献的形式,追加了一笔高达两千万的献金。
之所以被称之为“捐献”,就是为了跟“税金”相区别。教会顽固地认为自己是古老的民族自由的珍贵残留物,只捐献不交税,甚至觉得这是世俗权威对教会精神权威的一种默认。
事实,朝廷不仅需要这种宝贵的捐献,而且还需要教会作为中间人向民间尤其是新兴资产阶级进行借款——拥有庞大不动产的教会的信用显然比皇帝的信用要好。
作为帝国忠诚的鹰犬,戴利则把暴乱的原因归结于乱党,还有狼人。
“狼人?”肖恩貌似很吃惊,但见过了血武士、嗜血者,还有奇特的鱼妖,出现狼人也就不太令他惊讶了。
“最初是谣传奥特山出现了一群狼人,屡屡下山杀人作案。”戴利耸耸肩道。
“派人去剿灭所谓的狼人就是了。”肖恩不以为然。
“子爵大人,您不信有狼人的存在?”戴利略感惊讶,又像是自问自答,“不管存不存在,保持戒备是对的。但因为谣言失去了控制,就成了暴乱的源头之一,就在去年的最后一天,有个村庄真的干掉了一只落单的狼人,所以谣言变成了事实。”
肖恩没有接话,他在想狼人应该长的什么样,只听戴利接着说道:“所有靠近山区的村庄都成立了民团,并且武装起来,结果……”
“结果听到了朝廷加税的消息?”肖恩立刻想到了这种可能。
“没错,这些暴民杀了收税员,将他们的尸首吊在教堂的墙,还焚毁了教堂,设伏杀害了闻讯而来的巡警。他们高喊真神万岁,真神教已经彻底堕落了。”
戴利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戴局长,哦,不,戴利局长,这好像与我无关吧?那是朝廷和总督阁下该考虑的事情。”肖恩轻笑,“当然,你身为本省巡警团的副团长,也是责任重大。我可不想看到那些暴民越过奥特山,进入我们热那亚,热那亚经不起折腾。”
“我完全赞成大人的判断,我虽然不是热那亚人,但自认为对这里充满感情,也不希望热那亚乱起来。圣城法兰克中校,哦,不,法兰克校次给我写信,还在信中特意提到大人呢,说您是一位天才,我应当尊重您如同他当面。”
这人说话很不痛快,又故意提到应该是帝国秘密警察总头子法兰克,肖恩心中很不爽。
因为他不知道这是在威胁自己,还是在拉交情?如果是后者,他真不想有这样的交情。
肖恩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是代表法兰克校,还是总督阁下?”
“哦,当然是总督阁下。”戴利点头承认,不愿意跟秘密警察扯关系,也是人之常情,“总督阁下有意组建一支民防团,他询问阁下是否愿意担任军事顾问一职?”
肖恩讶道:“我退役前不过是一名中士,因为侥幸不死才越级授少尉军衔,怎么能当得了顾问一职?”
戴利,还有那位总督阁下,大概也不真的认为肖恩有什么了不起的军事才能,所以戴利道:
“大人,这只是荣誉之职。因为您既是军队英雄,大龙勋章的获得者,又是一位贵族,所以这能极大的提高热那亚人的荣誉之心。”
换句话说,肖恩成了吉祥物,因为组建民团最重要的还是钱的问题,而且是最关键的。果然,戴利接着说道:
“朝廷赦免了我们热那亚两年的主要税种税金,但非常时期,需要非常手段,组建民团是需要钱的,总督有意向富有者征收一种特别税,暂称安全税,因为这是他们财富安全的唯一保障。”
肖恩恍然大悟,但他不相信富人们会痛快地掏钱:
“这不太容易吧?热那亚是实行三级会议的省份。”
正如肖恩所言,这种税可不好收,尤其是只对富人征收。
肖恩还在军中时,那位可怜的科恩-霍华德伯爵,尽管是皇帝御下的红人,因为要对富人征收廿一税,以改善财政,而受到排斥,被发配到了北疆行省担任总督,结果幼子惨遭不幸。
虽然肖恩名下的田地不多,山地虽多但因为救灾已经被免了10年的税收。
另外肖恩的银行存款还有一些,虽然这几个月来有出无入,他暂时还不担心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