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然后开始电闪雷鸣,季识风终于分辨清了时间,现在是晚上的六点多外面黑得就像是深夜一般。
雨滴很大颗不停地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伤口感觉好一些了,但是还是在隐隐作痛,他的手脚依然没有力气一直是麻的像是失去了身体的主动权。
季识风之前在输着营养液,并不觉得饿,后来夏未知给他拿来了一碗粥他就勉强自己喝掉了。
夏未知大概是留在这里看住他的她一直就坐在窗边,就着那一盏白色的灯看着一本书。她低下头的时候有两缕头发会从耳边垂落,让她看起来温婉极了。
夏未知看了一会发现季识风一直呆呆地看向窗外她问他:“你在担心你的弟弟?”不等季识风回答,她又低下头说,“你可以放心答应了你的事情,就会做到的你的弟弟会没事的。”
除了风雨声,这里有时会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痛苦的低吟又像是模糊不清的喊叫,听起来像是一个遍布了恶鬼的世界。
季识风思考了一下,开口问她:“这里是敬老院的什么地方?”
“你在想着会不会有人来救你?”夏未知放下了书。
“这里是芜山敬老院的重症楼,只有将要死或者是瘫痪的老人才会住在这里,这是个每过一段就会死人的地方,除了我和几位护士,这楼里几乎没有外人进来。”
夏未知的嘴角微微挑起,特别是那些家属,到了这种地步,那些有钱的孝子们早就把老人送到了医院里,没钱的会接回家,亲自照顾,还留在敬老院之中的危重老人就是在等死的,是被遗弃的,那些子女宁可奉上大把的金钱,也不愿意来到床前,陪陪自己的父母。
她看向季识风继续说:“而这一间,是走廊的尽头,这里是我在重症楼值班时的临时宿舍,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不会有人来到这里,暂时也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即便有人发现,我也很容易解释过去。”
“你是在论坛上认识,也就是郑淮安的吗?”季识风又问,他希望套到更多的信息,起码判断出郑淮安的职业和由来。
夏未知摇了摇头,她没有透露更多。
季识风希望能够从夏未知这里探到他们的底线,他又问:“我还记得你的那个帖子,关于邱老师的。”
“是啊,我需要谢谢你。”夏未知轻声说。
“你真的按照上面的方法做了吗?”季识风问。
夏未知点了点头,“他死在了尸池里。”她说得轻描淡写,就像是淹死了一只蚂蚁。
季识风瞬间睁大了双眼,这说明那些疯子已经在用他过去说过的方法在杀人了。
杀人,绑架,他们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我们已经反复实践进行了验证,得到的都是如同你贴子里预料的结果。”夏未知看向他继续道,“所以rp,不要再说什么做不到了,那些东西,不光是你脑中的想象,那些可以变成事实,你必须正视你的能力。”
她的目光看起来柔软得像是夜晚如水的月光,却让人遍体生寒。
夏未知又轻声说:“我也一样,我必须感谢,让我发现和接受了不完美的自己。”
季识风看向她,感觉自己在看一个疯子。
有瞬间,季识风在想,为什么当时龙进荣的那一枪没有把他打死。如果他已经死了,大概现在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疑惑和苦恼了。
然后很快,求生的欲望占据了上风,如果他死了,那么他的弟弟很可能也会死了
他们一家人的生命,就会终结在那栋别墅里。
到了晚上的时候,郑淮安终于回来了,他穿了一件雨衣,略显疲惫。
看到郑淮安进来,夏未知就安静起身,然后从外面关上了房间的门。
屋里只剩了郑淮安和季识风两个人,季识风努力坐起身问:“你打过电话了吗?”
郑淮安没有回答他,而是打开了手机,递给他看,那是不久前拍摄的几张照片。
这个男人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他做到了答应他的事。
照片中的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他的身体蜷缩着,手上在输液。
脱水,饥饿把他折磨得不成样子,可是季识风还是可以一眼认出,那是他的弟弟季司语。
季识风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照片,眼睛轻眨着,微微湿了。
“你弟弟真是可爱,他还那么小,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虚弱的小奶猫,一位成年人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杀死了。”郑淮安没有让他看很久,他收起了手机。
季识风听出了话里威胁的意味,现在季司语刚被救出来,无疑是关键证人,应该会有警方在进行看护,照片是今天晚上在医院拍的,为什么这个郑淮安可以出入那里?如果自己不配合他,是否弟弟会遭遇到危险?
杀人这件事,眼前的人做得出来。
郑淮安坐在了季识风的床边:“我做到了我答应你的事,现在,该到你兑现你承诺的时候了。为了表明你的决心,我需要你纳个投名状。”
季识风没有想到,郑淮安会在此时问出这个问题,并没有时间让他做更多的准备有更多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