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见众人散了,忍不住上前问道:“君且留步,某乃谯(qiao)县人氏,姓夏侯,名操,子孟德,初到定陶,不知刚才这是何故?”
曹操知道,自己的名声不错,虽不说人尽皆知,但未免麻烦,还是报了个假名。
那冯阳见曹操一副世家子弟打扮,谯县夏侯氏,他亦有有所耳闻,便拱手说道:“原来是夏侯兄,某冯氏家主,名阳,字显正,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请夏侯兄往府内详谈。”
曹操拱手说道:“如此,多谢冯兄。”
冯阳说道:“夏侯兄客气了,冯某年轻时也去过谯县,拜访过夏侯家主,今既然得遇夏侯兄,正好可以报答当年夏侯氏的款待。”
曹操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还与冯兄有如此渊源,如此,夏侯可就不客气了。”
冯阳也笑道:“哈哈,夏侯兄,请!”
曹操三人随冯阳入得冯府,冯阳连忙让下人准备酒菜,待得酒菜齐备,曹操再问先前之事。
冯阳叹息一声,说道:“也没什么事,方才那小吏,乃是郡守府吏,来与我商议田地之事,我已经答应,等明日,那郡守府就会派人来丈量土地。”
曹操疑惑道:“为何要丈量土地?”
冯阳说道:“自然是将土地卖与郡守府。”
曹洪忍不住问道:“为何要卖土地,我看冯家主并非缺钱之人,土地乃是一族之根本,为何要卖?莫非是郡守强买?”
冯阳问道:“这位是?”
曹操说道:“忘了给冯兄介绍,这位也是谯县曹氏之子,名曹洪,字子廉,这位是夏侯惇,字元让。”
冯阳说道:“久闻夏侯氏和曹氏亲密无间,三位来定陶是为何?”
曹操说道:“我们有位兄长,在酸枣起兵讨伐董卓,便想去投靠,这不,一不小心,就来到了定陶。”
冯阳闻言,笑道:“那你们还是走错路了啊。”
旋即,不再犹豫,直接说道:“说起来,还是由这新任郡守说起,他要求,凡济阴治下,所有土地,全部收归郡守府,由郡守府统一分拨给百姓耕种。”
曹操三人面面相觑,旋即曹操问道:“郡君这不担心世家反对?”
冯阳说道:“没有,郡君虽然颁布了这道法令,但并未强制要求,只是将私有土地税赋提高了一点,而由郡守府所分发下去的土地则降低税赋。
本来,这也就罢了,毕竟,郡君没有丧心病狂的将税赋提高到我们无法承受的地步。
可是,郡守府有消息传出,所有不遵循此法令的世家,所有子弟不得在郡中为官,郡君亦部予以举荐朝廷。
我们这些世家自然不服,于是,联名上书朝廷,可惜,朝廷不仅不理,反而斥责了我们,并且还说,但凡济阴人氏,无有郡君举荐,一律不得朝廷任命。
我等无奈,只能坐等那郡君升官或者被贬。
也有一些小世家支撑不住,将土地卖给了郡府。
然而,没过多久,那些小世家传来消息,他们的田地卖出去后,不仅获得了不少钱财,其家族子弟中的优良者亦被任命为官吏。
不仅如此,郡君还说了,所有将土地卖给郡府的,可以与郡府共分二十年该土地的赋税。
据那些小世家说,他们的土地卖给郡府之后,粮食产量突然暴增足足一倍,且据说,明年还会增长,如此一来,虽说不及自家,但二十年下来,所获得的粮食,只怕只多不少。
而且,郡守府中还有消息,日后,有任何能赚取钱财,而郡守府又不能出面做的,都优先交给有实力又配合郡府法令的世家。
于是,各大世家在经过重重打探之后,便纷纷将自家土地卖出,我冯氏,已经是定陶最后一家了。”
曹操不由说道:“如此说来,这是好事,冯兄为何会叹息?”
冯阳说道:“夏侯兄,你也知道,土地为世家之根本,祖辈不知经历多少苦难,才有如此基业,如今,土地全部卖给了郡守府,我们也就等于绑在了郡守的战车上,一旦郡守不管我们,那可就是灭顶之灾啊,这前途未卜,我如何不叹息!”
夏侯惇忍不住说道:“那便不卖就是,他亦不强取,大不了,闭门二十年,自古铁打的世家,流水的郡守,怕什么?”
冯阳苦笑道:“不卖?郡守虽不强买土地,但却强制世家不得限制佃户和家仆的去留,只要出的起钱,任何佃户和家仆都可以变成百姓,并且根据家里的人口,获得土地,而且是税赋极低的土地。
甚至,一行开荒土地的百姓,前三年免税赋,郡守还无偿提供粮种和有偿提供耕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