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血脉亲情、母子相亲是天性。”想起佟妈妈的话,我又惋惜道:“若是当时没有将大公子记在您名下就好了,也就没有如今这些事情。”
公主闻言一滞,不无酸楚:“当时我与驸马成婚多年无所出,以为日后也就如此了。谁曾想刚将大郎抱到我屋里养着,不到半年就怀上了六生。我母妃说这是因为之前一直担心子嗣忧心太过、在行房的时候太过刻意,反而不容易怀上如今反正有了大郎,人也放松下来,倒顺其自然的怀上了。也因为这个缘故,我一直对大郎很好。可事关血脉传承,我心里实在过不去这道坎儿。”
我听公主说到房中事,顿时脸上飞霞。
“你跟了六弟也有些日子了,怎的还如此害羞。我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你听了,日后也好避开我这些弯路。”
我见公主十分真挚,想要为她做些什么的心情就愈发强烈。“既然过不去这道坎儿,那就不过。不过若是六生立为嗣子,大郎的日子只怕会难过些。”
公主摇摇头:“我虽然不能完全将他当做亲生的,可也一定不会亏待了他。他那么小就到了我身边,我日日照顾着,看他一点一点的长大,自然是有感情的。日后,身为嫡子该有的,我一样不会少了他的。”
“这些话,您可对驸马说过?”
“没有。他也不爱听。”公主脸上浮现出一丝幽怨:“但凡我开了立六生为嗣子的话头儿,他根本不听我说下去。只顾着坚持己见非要立大郎。他也不想想,若我果真是个不容人的,怎么会给大郎起了如焕的大名!实在是伤透了我的心,他若为我着想,就不会这么固执。”
“房如焕么?倒真是个好名字。六生可起了大名了?”我不好说驸马如何,只得从公主的话里挑了个不痛不痒的回应。
“嗯,跟大郎同日起的,就叫房如晦。”
我笑道:“实在是两个不错的名字。皇姐还是要跟驸马好好说说,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若真因此伤了情分就更不好了。”
“我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公主抬眸看了眼屋里伺候的,见张嬷嬷带着人都退了出去,方才接着说道:“只是宫里淑妃借口关心我,把这事闹到了父皇和太后面前。父皇和太后本来觉得我府上的事情自然以我为重,后来却听了淑妃的撺掇,说什么事涉宗规礼法,不应只论亲疏血脉,又伤了驸马的脸面。竟是要我听驸马的主意,立嫡立长。”
我不由嗤笑:“素日里没觉得淑妃娘娘是个把礼法规矩看的很重的人呢!如今倒会拿这个辖制您了。”
公主清冷一笑:“所谓规矩,本就是拿来让没能力操纵规矩的人守着的。淑妃在太后和父皇面前比我有脸面,守规矩的那个人自然只能是我。这一点我可是看的比谁都明白!”
心念微动:这事上淑妃还真是犯了糊涂,目光短浅了些。若大肆宣扬身份和嫡长之说,岂不是让她自己的十一皇子离皇位更远了么。十一皇子可不占嫡也不占长!
看来淑妃为了逞一时之气压根就没多考虑。威帝素来就疼爱太子,自然不会硬说立嫡立长不好。
而太后倒是对太子颇有不满,只不知萧王和十一皇子之间,她老人家更看重谁?若是她也赞同淑妃的说法,立嗣当立嫡立长,是不是意味着若太子得废,萧王就是她看好的储君人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