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摇头:“不必。将佛堂的门打开吧。”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青卓在门口笑道:“昭训姐姐,谢府和樊府来大昭寺进香礼佛,遇着了我,过来跟您问安了。”
说着走了进来,身后却是跟着昌若和一位陌生男子并两位小姐,其中一位正是昨日见过的樊双成。
方才午膳时候并未听青卓提起还有樊府之人。
“见过昭训。”昌若已经领着几人向我行礼。
也不及多想,便起身还礼。
按捺住心中的异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道:“我与青卓相当投契,几位既是青卓夫人的好友,实在无需多礼。”
青卓便请他们落座,又一一引介他们的来历身份,青卓一路说话一路冲着我笑。这妮子,想是觉得昨日已经知晓了,今日却不得不再重复一遍。
然而场面话总是不可或缺的。
我浅浅笑道:“都是朝中栋梁之后,难怪皆气度不凡。”
抬眼看去,却发现除了昌若面上平静外,另外三人皆有些怔忪。我不解的看向青卓。
青卓笑道:“我在菊花宴上第一次见着姐姐之时,也是如此的。谁让姐姐生的美呢。”
我顿时羞红了脸,嗔道:“妹妹惯会说笑。”
樊双成轻轻将她兄长樊玉汝的胳膊推了推,那形貌端正的男子方回过神来,颇为不好意思的端起茶水送至口边。
然而隔着五步远的样子,我也能清楚的看见他脸上渐渐泛起的红晕。
樊双成便道:“昭训容颜极美,更胜在一段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的气韵上,蕊宫仙子乘风,清香一袖意无穷,洗尽尘缘千种便是如此吧。也不怪我和家兄惊艳,却是唐突了些。”
这位樊小姐,倒是个维护兄长的。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恭维了我,也颇为自然的替樊玉汝解了尴尬。
我不愿话题总在我的容貌上打转,便笑道:“小莞当不得樊小姐谬赞。樊小姐才是清丽无双。说起来,小莞听闻令尊之前在相州任刺史时,教化民众颇有章法,如今征调为朝中司农卿,想来又将大展抱负、造福仓廪了。”
“昭训若不嫌弃双成高攀,还请唤我双成就好。”
我含笑应下了。
“家父的确一心在政事上,因如今通用的《元嘉历》出了几次推算不准的情形,农户屯田种植大受影响,近日连吃住都搬去了太史令刘焯的府上。”
历书么,我眉尖不由一跳。
闲话几句,青卓就将话题带到了昌若那日的生辰礼上,跟谢安若小声嚷嚷着,“好多贺礼,我都看见了。什么稀罕的玩意儿都送到了昌若哥哥的手中。”
谢安若笑得刁钻:“那又如何!那都是我哥哥的心爱之物,与你何干。”
昌若之前一直默然,听到这里抬眸看我一眼,笑道:“安若又顽皮了,青卓夫人不要在意。不过若论起那日收到的生辰礼,反倒是小厮抱朴拿回来的一件最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