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寨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就得了特殊照顾,被带入大牢时便已经入夜了,偏偏还要被连夜审理。
西山寨众人作为罪犯,也只能听候发落。
在邢钊的要求下,刑部一众人马一刻也不敢怠慢,迅速将西山寨百余人连夜提审。
好在他们态度尚可,对罪行也供认不讳,是以西山寨的人得以在天明时分被送回牢房里,官员们也算是松了口气。
牢房条件虽差了些,但再差也差不过西山寨建立前的西山村,寨子里的人倒也没什么怨言。
本以为折腾了一夜,总算可以好生休息一会儿了,谁知太阳才刚刚升起,幽静的大牢里便传来了戏子开嗓的声音。
西山寨的人也不是没听过戏,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却是第一次听戏子开嗓。
开嗓时唱的东西可不比在台时唱的,既没有曲调也没有什么技巧,这对于本就困倦的西山寨人来说,还真是不小的折磨。
有些人正要睡下,就被戏子突然一声“咿呀”给吓得一哆嗦;有些人哪怕捂紧了自己的耳朵,那难以入耳的声音,还是会飘进耳朵里,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大骂道:“他娘的还不闭嘴!唱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众人只听那戏子的牢房里突然没了声音,还以为是方才的骂声起了作用。
可是还不等他们放松下来,戏子的牢房里便又传来了声音。
那戏子也不在意别人的辱骂,继续自顾自地开嗓。
一时间,牢房里传来一道又一道咒骂声。可那戏子却永远都是骂声起时便停下,骂声落了便又唱起来。
约摸有人真是受不了了,抄了手边的茶碗便往牢门砸过去。
那茶碗里还剩些水,随着碗被掷出去,茶水便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待茶碗“咔嚓”应声而碎,大牢中便又恢复了宁静。
可是硬是任这囚犯如何叫喊咒骂都没有引来的狱卒,却在茶碗碎后,不消多时便挎着佩刀走了过来。
“干什么呢!刑部大牢岂由尔等放肆!”
见狱卒来了,心中恼火的众人就像是吵了架的小学生找到了班主任似的,急忙告状。
“大人!你们这牢房里的戏子也太烦人!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那狱卒也不客气,冷声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把你当大爷供着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既然是囚犯,就别整那些大爷行径!否则!有你好受的!”
狱卒威胁着走了,只留下愤怒的众人。
于水庄只好开口道:“算了!那狱卒的话也没错,这儿是大牢,轮不着咱们说话。”
于水庄都这么说了,那人也只好作罢。
本以为那戏子也能消停了,可是没多久,那戏子又唱了起来。
好在这时不是开嗓了,而是正儿八经地唱了段戏。
众人听着那声音才发现,那戏子居然还是个旦角儿。
可是这戏唱的,却实在是不怎么样,也就比方才开嗓多了些调调,这也足够折磨众人的了。
眼下得知了对方是个旦角儿,是个女的,大伙儿也不好意思再骂了,只好掏掏耳朵皱皱眉,想法子入睡去了。
多亏了后来狱卒送了饭菜来,那戏子也算是真正停了下来,众人也不由松了口气。
下午过后,提审还在继续。昨夜只是粗粗问了问,今日开始,才是真正的审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