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殿下会把它称做水泥?
如此神物,便是在它之前冠上十字字的形容尊称也不为过,用这简单粗陋的名字称呼它,未免也太降格了。
房玄龄魂不守舍的走出正殿,被午时的太阳光一刺,才蓦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见到身边的魏征犹自一副怔怔无语的表情,不由轻声而问:“贤弟,你这是怎么了?”
他们这些科举士子们退出殿来,依旧是排成了两列队伍,在一些侍卫的护送之下出宫而去。
房玄龄和魏征二人,来的时候走在最前面,此时便排到了最后,
此时不比来时,队列里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虽听不清究竟是在说什么,但许多人都是脸色潮红,一副兴奋激动的样子。
在这种气氛之中,他轻声开口说话倒也并不显得突兀。
魏征欲言又止,什么话也未曾说出来。
房玄龄见此皱了皱眉,瞥了身旁的那个侍卫一眼,见其目不斜视,充耳不闻,似乎只要他们这些人不在宫里乱走乱动,说说话什么的并不碍事。于是他的声音便如寻常寒暄一般,放得大声了一些,问道:“贤弟,可是你身体有什么不妥?”
魏征声音略有艰涩,回道:“不是。”
房玄龄哪里肯信。他原以为魏征会开口说那许宁之事,还做好了舍命陪君子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从始至终除了叫了几声殿下仁慈之外,竟是一言不发……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他脸上挂上了几分忧色,道::“你可莫要硬撑。方才殿下说了,三日之后,吾等便会各有司职。届时你我为殿下效劳,为官者可不能拖着病体显众。若有什么不适,玄成你这几日尽快就医罢。”
魏征道:“多谢房兄关心,某真的无事,只是……”
说着,他苦笑了一下,“某活了三十余载,半截身子都已入土,平日里也算是无所畏惧,只是这一次,某是真有些被吓着了。”
房玄龄有些诧异。
虽说他跟魏征相识虽然不长,但魏征是何等样人,他也算有所了解。一个在进殿面王之前,筹划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去质问燕王自己朋友去向。这样的人,说是胆大包天,都是有些瞧不起他。
定然不是因为殿上的排场太大,故而临阵怯弱。
“啊,想不到玄成也有胆怯之时。敢问贤弟是被何物所骇,以至于如此心神不宁?”
魏征顿了顿步子,扭头看了过来,眼中神色莫名。
房玄龄跟着停步,四目对视之下,房玄龄觉得魏征看上去并不像是被吓住了,眼里充满着一种非比寻常的轻松和喜悦。
“你们两个,为何停下?快走。”身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