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修士见我指向她,还未待我开口说话,她便先急了起来:“你这大魔头,休要坏我名声,我最多不过是向大师兄示好,想与他双修罢了,双修这种事,与双方修为都有好处,不少人都会以此来提升自身修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休要拿此事说事。”
我冷笑道:“你紧张什么,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事,我就是想提醒你,你当初进师门时,有一场对你们的考验,当时有个小丫头被你害得根基差点毁了,不过好在那小姑娘遇到了贵人相助,如今修为远胜于你,我就是好心提醒一下你,那小姑娘准备过几日来找你寻仇了。”
“她是自己掉进嗜血潭的,与我何干。”
我不再和这人纠缠,将手指又指向了一俊俏男子。
“三年前,你山门的那场比赛,其中有一招,你用的是我魔道法术吧。”
眼角弊向彦逸飞,我就是说给他听的,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背后里不都有着不可见人的勾当么。
当然,我是承认这些修士中,大部分人还是好的,可我好歹做坏事敢作敢当,哪会像这些人一样,偷偷摸摸的不说,为了隐藏他们做的坏事,还会用做更多的坏事来掩盖自己的德行,从而一错再错。
现在,我便将你们自己做过的不可告人之事,也帮你们公众于世吧。
“你刚刚骂我骂的挺欢啊,好像还说我不该与我自己徒弟成亲,你这怕不是说的是你自己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小徒弟已经亲上了,过不了多久,怕是床都会上了。”
“你,你刚刚说我什么?杀人如麻?切,你不也一样,你下毒害了多人,就为抢人功法这事,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可却瞒不了我。”
“还有你,被人杀了,看上这副皮囊了,于是杀人夺舍重生了,重见天日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好呀。”
“你还没入宗门之前,可是个出了名的地痞无赖,除了没有杀人放火,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事没做过,一言不合就将人家腿打断了,也不知你这样的,怎么还能被你那宗门看上,不过还好,还算懂些分寸。”
“你,前几年被人追杀,还是我救的你,你当初不是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你,差点死于秘境历练中,我从妖兽的肚子里将你救出来的,你的同伴都跑光了,我救你性命时,你说了什么?你说,他日我若有难,你必以死相报。”
“哦,对了,还有你,你的生成八字比较特殊,差点沦为他人玩物,以供他人修习时提升修为,我当初将你从那些人手中救出来,你说,你愿以身相许。”
我一连指了好几个人,语气很平淡的说着,心中却越发不甘心,当日我答应方林日行一善,我救过多少人他们都记不住,偏偏只记得住我杀了多少人。
我在他们心中不是坏人么?
好啊,那我就是个坏人好了。
大魔头而已嘛,他们也没说错。
“无中生有。”
“一派胡言。”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
看着他们或反驳我,或欲言又止,或平静的面孔,我再次勾起了个冷笑。
随后,我猛的冲着彦逸飞大声咆哮道:“这些人杀人你怎么不替天行道,偏生我杀人就是罪大恶极,他人行善是功德无量,我行善就是狗屁。我虽不屑这些虚名,可我的审判,何时可以轮到你们做主了?彦逸飞,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要么现在回到我身边,与我完成这场可笑的婚礼,我可以放过这些人的性命,要么,你和他们一起与我为敌,我会尽我所能,杀光在场所有人。”
我死死的盯着彦逸飞,生怕从他口中说出什么让我难过的话,虽然我已经难过的要死了。
我是真的要死了,受的伤太重,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葑硕站在人群中大喊:“快助颜王开启诛魔阵,这大魔头必须要死,她若不死,天下难安。”
万丈光芒都集于上空中的彦逸飞,在场所有修士一齐施法,很是齐心,唯有我,孤家寡人。
世人皆如满天星,而你却皎洁如月,众星捧月,唯你耀眼。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要与我为敌。”
其实很明显啊,大阵没开启成功,原来只差最后一步,彦逸飞,便是这最后一步。
他怎么可能选择我,他若选择了我,方才死的那上万人不是白死了么,耗费那么多心血,集天下英豪呕心沥血才布成的大阵便功亏一篑,因着他一个决定,甚至还给整个天下留了一个天大的隐患。
可是彦逸飞,你可知道,整个天下,甚至整个宇宙洪荒,都不及一个你重要。
你的沉默,比你的乾坤剑更厉害。
身体疼的厉害,就像有无数个小人举着锤子,正用力的一下一下锤着我的五脏六腑,可面上,我依旧无坚不摧。
就算,我下一刻就支撑不住,身死逍遥。
我就是我,这就是我的骄傲。
闭上眼睛,张开双臂,铺天盖地的混沌之气从四面八方拼命钻入我体内,天空再一次缓慢变黑。
我依旧是那个一身红衣,手持金鞭,头发高高束起,冷血无情的魔界公主白芷,是凡间人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符离。
什么人之初,性本善,什么嫁人为妻,隐世逍遥,不过是自欺欺人,可笑至极。
此时的画面很是诡异,彦逸飞那方光芒万丈,我这方黑的像是无底的深渊。
悬于身侧的绣花针正不安的颤动着,发着阵阵的轻鸣声,针身早已变的血红。
只片刻,我再次睁开眼睛时,身上红色衣袍已成了黑色,整个人似乎和这黑幕成为了一体。
金鞭已被我收了起来,彦逸飞用的是神器,我不用神器,岂不是不太恰当。
血红的绣花针在我五指的牵引下到了我身前,狂风肆意的吹着众人的衣袍,耳边只听到呼呼大作的风声,还夹杂着不少人欣喜若狂的声音。
“大阵已成。”
大阵成了,我真的要死了。
远处犹如神祗的好看男子,正着一身红色喜袍,手持乾坤剑,面色冷峻,浑身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白色光晕,狂风将他的衣袍发丝吹的很乱很乱,唯有那深邃的双眼看着很亮很亮。
一黑一白,很快碰撞到了一起,彦逸飞如流星般耀眼,如闪电般迅速,他的剑很快,且毫无阻碍的逼近我,他就这么瞬间离我那么近,近到只有半把剑的距离。
因为,另半把,正刺进了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