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诸人个个听得目瞪口呆,四境王族并天子一家被她随便议议就死得死、灭得灭,转瞬成了蔚风两家的天下!这可比史家执笔还要容易!
天下若这样易得,还养兵千日作甚么!风肆气得头晕心颤,自知与她多说无益,这回还不如赶在她家书抵达召国王宫之前,自己先寻机再向父王陈情利害,或许还可图谋大计!想着作揖辞行,倒也不理会风篁怎样行事了!只当此回出使东越白搭了一位世子!由他去罢!少年只知赴深情,不知无凭无恃岂能护深情!
风篁看着风肆忿忿而去的背影,又思量风灼所说的“血脉相融岂非等同一家”,一时间还真是佩服这位姑姑的“远见卓识”!更加佩服蔚璃的“用兵之奇”!
赶走了风肆,风灼才得暇细看自己的蠢侄儿,盯着他额上的白布扎头,蹙眉问说,“方才无暇问你,你这头上的伤是哪里来的!?蔚璃打得?还是那凌霄君欺你!?”
风篁哭笑不得,“这伤与旁人无关!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活该吃亏。姑姑,璃丫头去时可还同你说过别的?比如往哪去,怎么去?他们再走柏谷关是万万不能……”
“原以为你是个蠢笨的,不是也有几分灵光!”风灼嘲弄着嗔斥,“你知我表哥造那大船是做甚么用的?”
“自然是为娶妻还家……”风篁将答未答,瞬间醒悟,“凌霄君是乘了澹台家的大船借道召国转回皇境!难怪阿璃不肯与南召开战,原是要为他铺就一条坦途!船走淇水逆流而上,看着是往柏谷关去,实则可在滦水岔岸而行,直入南境。我该往嘉陵城去候她!”说时就要起身飞奔去。
风灼一把将他按住,仍谆谆教导,“子青此去能寻她回来自是上策,可寻回来能占为己有方为上上策!你懂吗?”
又呛了风篁一个目瞪口呆,“灼姑姑……乱说甚么……阿璃本就是我婚约妻子……”
“知道是你妻子,为何昨夜还使她跑掉了!”风灼拍案怒嗔,“我若知那凌霄君是设下陷井等她去跳,凭怎样我也不能使她去那澜庭!你个痴傻的,只想着做好人!不知好人最易欺!你看不出那个璃丫头也是个欺善怕恶的!你看那凌霄君屡屡欺她至甚她敢有半分反抗吗?她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都是痴心的!你呢,受那丫头一回哄骗,就该哄骗回来才不吃亏!骗不到她的心就骗来她的身子,女子名节最最重要,你若能把她哄到身下乖乖顺服……”
“灼妃,”裳儿终听不下去了,一旁玖儿也是早已涨红了脸,急得直跺脚,她二人都是既诧异又羞愤这姑侄二人竟在长公主的寝殿前算计起她的身家清白!
“你又懂了!?”风灼斜觑裳儿一眼,微微含怒,“你是最疼惜璃丫头的那个,你且说说是子青与她适宜,还是那凌霄君与她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