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黑前就被送返回宫中,许灵蝉也没在意,不咸不淡问了她弟弟几句,就叫她伺候梳洗了。临睡前许灵蝉问,“怎么新进宫的几个狐媚子最近都不去御花园呢?”
“自从玉郡主出事,谁还敢去?那些个货色自恋的要命,自以为自己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生害怕也被蜜蜂盯上了。娘娘您是不知道,她们孤芳自赏、自命清高的嘴脸,看得奴婢只想吐!”许灵蝉屋里的香叶表情浮夸地。
“哼!茅房里的苍蝇都懒得看,还蜜蜂?!”许灵蝉冷哼了一声。
这时宫门外的侍女着急忙慌跑进来,“娘娘,谢公公叫他干儿子送条子过来了!”
“哦?快给本宫!”许灵蝉本来已经准备躺下,听了这句帘子一掀就起了身。墨染眼中也闪出一丝异样,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了。她道:“想必江家那贱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许灵蝉麻利将条子看过,随即一脚将侍女尚不及端出去的洗脚水踢翻,她气愤又阴骛地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年轻就是好哇,这才进宫几月?就怀上了!”
“什么?江主有了身孕?!”墨染也惊的不出话来。本来江淑妃已经格外受宠,如今她的侄女进宫不过半年就怀了龙种,谁能不酸?
“呃!”许灵蝉气的冲到妆镜前,抬手就把那些名贵的胭脂水粉全扫到了桌下,看着妆镜里那张日渐衰老的容颜,她气、她不甘心。就连那双令她引以为傲的眼睛,也早已不似当年的灵气。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许灵蝉像魔怔了一样凑近妆镜,那双眼睛曾经梨花带雨帮她夺得圣宠,别人都她的眼睛像极了赵恒月。“赵恒月?”许灵蝉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起赵恒月的样子,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她褪去青涩,非但没老,反而越来越冷艳肃杀起来,自从她回来,赵政就再没有到过她这里。凭她对赵政的了解,以后他也不会常来了。
“这宫里可真是熬人呐!老凭什么次次都优待她!凭什么?!”许灵蝉用尽全身力气,一下将梳妆台掀翻,屋中所有的侍候宫女全吓了一跳。
“司珍坊新做了一批花钿,皇后娘娘让老奴给各宫都送一支!德妃娘娘已经歇息了吗?”随着院外一声询问,一个老太监领着几个端着首饰盒的太监进来了,墨染闻声忙迎了出去。
“德妃娘娘睡下了?”那老太监一见是墨染出来,便又不免问了一句。
墨染正准备“是的”,话还没出口,许灵蝉已经面色如常地出来了,“郭公公,是什么风儿,能把您吹来?”
“哟!德妃娘娘,瞧您的!皇后娘娘啊,让老奴给各宫娘娘送花钿,老奴丝毫不敢耽搁,第一趟就直奔您这儿来了!”那老太监满脸堆笑讨好道。
“那可真是辛苦郭公公了!本宫还当您在皇后那儿当差久了,早把我这儿给忘了了!”许灵蝉皮笑肉不笑地了句。
“哪儿能呢?老奴就算把自个儿给忘了,也绝不敢把娘娘您忘了!要是没有德妃娘娘您提点,老奴哪儿能有今日!”完这句,那老太监忙不迭朝身后的太监吼一句:“你们两个兔崽子,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把最上衬货色捧上来,让德妃娘娘自个儿挑?”
“不就是花钿吗?王上赏的那些本宫还没戴完了。墨染,你就替本宫随便拿一支就行了!”许灵蝉不屑一关,刚想扭身进屋了,墨染眼毒,一眼就相中了一支工艺最精致的,她手一指,道:“就那支了!”原本以为捧花钿的太监立马就会恭恭敬敬呈送上来,哪知墨染完,那太监无动于衷。墨染冷眉一横,正要发作,老太监回身一看,当即也变了脸色,他忙道:“别的都行,那支是皇后娘娘特意交代要赏给姜主的!”
“你什么?!”许灵蝉左脚刚跨进门槛,听了这句,当下就回了身。
老太监一见情形不对,上去就狠扇了那太监几个耳光,随即他又一脚将那太监踹倒,怒骂道:“你个兔崽子,你是怎么当的差?脑子进了屎,是不是?这支皇后娘娘千叮咛万嘱咐叫你单独放、单独放,你放去哪儿呢?!”
“郭公公,你几个意思?!”许灵蝉怒不可遏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