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船驶入了离水,到中午时分,船停靠在林朔城的码头。林朔城是贵阳郡的首府,沿江而建,已有数百年历史。楚门朱雀堂的南方七宿分舵之一月鹿分舵,就在林朔城。
柳芷沅等离开天凌山时日已久,而当初下山前,楚门总舵曾要求一旦请到黄冠老人,即刻让就近的分舵传讯,只是出谷以来,一路波折不断,尚未有机会传讯总舵。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乘船泊间隙下船进城,联络上城内分舵,通过楚门内部传讯,向天凌山总舵传递信息。窦天德伤势尚未痊愈,就留在了船上。跟朱昊和赵铁铜知会一声后,柳芷沅和杨迁就登上了码头。
码头上川流不息,店铺林立,两人找当地人打听了分舵的方位,正要快步赶路,却听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喊:“杨行者,请留步!”
杨迁转过头来,却见身后不远处一人正招手迎来,正疑惑间,那人已经疾步走上前来,只见他一身青衫布衣,甚是简朴,杨迁打量了下,却不记得认识此人。那人一脸惊喜,笑道:“杨行者,属下是楚门月鹿分舵弟子张尘扬,两年前在总舵的凌霄峰秋赏大会上,属下有幸见过行者大人。”
杨迁一听,想了起来,忙抱拳道:“惭愧,恕我眼花,一时未能认出来,我记得你现在应该是月鹿分舵的副舵主了?”他记得正是在两年前的凌霄峰秋赏大会上,张尘扬因积功而被擢升为副舵主。楚门的秋赏大会每三年在凌霄峰召开一次,一是借中秋佳节,大家欢聚一堂,赏月畅饮,二是论功行赏,商议楚门大事,所以称为凌霄峰秋赏大会。
张尘扬道:“难为行者大人记得,属下忝为月鹿分舵副舵主已两年有余。”柳芷沅从前甚少露面参与楚门之事,而张尘扬亦难得有机会与会总舵事务,所以他并不认识柳芷沅,更不知道面前的少女就是门主之女。张尘扬道:“十天前,许堂主传令,令朱雀堂南方七宿分舵留意境内所有水陆交通要冲,是否有风、雷二位行者的行踪,一旦发现即刻上报。属下率人在此已经守候多日,不想竟让属下有幸遇见。”说罢,甚为欢喜,又从怀中取出楚门的传令呈给杨迁。
杨迁接过来看了。原来,天凌山总舵久未收到柳芷沅等人的消息,不免担心,便要求南方区域的朱雀堂密切关注,留意查找。朱雀堂主许南琴下令时,为了不泄露柳芷沅的身份,只说是留意窦、杨二位行者的行迹。
杨迁心想这样正好,省得再到城内,他说道:“张兄弟,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一封信,麻烦你安排人,由各地分舵沿路快马送给总舵。”他取出事先拟好的一封书信,信中简略汇报了此行的经过,解释了归期延迟的原因。
张尘扬接过书信,小心地放入怀中藏好。他没有见到窦天德,感到有点奇怪。窦天德与许堂主是夫妻,身为属下,张尘扬当然得特别关心,他向杨迁问起。杨迁告知了窦天德受伤经过,称目前已大致康复,正在江边的船上。张尘扬听了,放下心来,就要即刻返回分舵禀报。
杨迁又嘱托了他几句,便与张尘扬分开,同柳芷沅一起回到了船上。郑荣华见杨、柳二人提前回来,便结束停靠,吩咐起锚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