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楚云夕把仓库钥匙在手上转得飞起,从仓库取出一碗白面和三个鸡蛋。
楚云彩受伤做不了饭,为了不让自己的胃受罪,楚云夕打算亲自做饭。
楚老太出门后,楚云梦便拿着秀活坐到了院里。
她看似在认真刺绣,余光却时不时地瞥向楚云夕。
看着对方把鸡蛋和白面放进厨房,仓库钥匙被随意地放在窗台上不管了。
楚云梦狐疑地扫一眼厨房,里面传出少女怪异却好听的哼唱。
她视线慢慢挪到窗台,紧紧盯着那用红绳穿着的钥匙。
只要拿到钥匙,给仓库里那腌菜坛子加入盐和醋,楚云彩就彻底翻身不了。
楚云梦看一眼楚云彩所在的房间,又看一眼厨房里的楚云夕,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退意。
她真的要做这么绝吗?
楚云彩蠢笨又不会打扮,要真被奶厌弃了,想嫁个好人家都难,以后也不会有娘家扶持。
楚云梦垂下眼眸,眼底满是犹豫之色,直到手上传来一阵刺疼。
她怀里的并蒂莲多了一点嫣红,牵着绿线的针刺破了她的手指。
这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想起被楚老太在地上抽的情景。
想到自己无辜被抽,却没人关心的委屈。
“楚云彩,别怪我。”
楚云梦喃喃一声,把怀里的秀活放在凳子上。
偷偷摸摸地拿起窗台上的钥匙,看一眼厨房的方向,然后咬了咬牙摸进柴房。
楚家的仓库,是在柴房一角挖出的地窖。
地窖外面用木板小门堵着,入口很小,需躬身拾级而下。
楚云梦进去后,先把手帕先揉成一团丢进柴堆。
假如有人忽然进来,她可以用捡手帕为进入柴房的理由。
随后,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地看了眼门口,右手微颤地打开仓库的锁。
开锁后咔嚓的响声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用微颤的双手拉开仓库的小门,躬身拾级而下。
抬眼就看见几袋粮食和一些土豆,而楚云彩的腌菜坛子就放在土豆边上。
她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拿出一早准备的粗盐和浸醋的布子。
这时,地窖里响起一道阴沉的声音。
“你想做什么?”
县令大人看着拧眉把脉的张大夫,双目又忍不住蓄起泪水。
他老爹去的早,老娘含辛茹苦将他养大,供他读书,为他操碎了心。
如今他功成名就,娶妻生子,老娘却轰然倒下,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回春堂的张大夫余光瞥见县令大人哭嘤嘤的模样,抖着白眉一脸黑线。
他每次过来看诊,县令大人都是这么一副哭嘤嘤的样子。
这是他见过最爱哭的官员,没有之一!
“我娘身体怎么样了?”县令大人抹了抹眼泪问道。
张大夫收回手,把老太太木柴似的手腕塞回被子里。
“老太太早年身体亏空,近几年又大补大进,虚不受补,如今脉象虚浮,已然大限将至,老夫已回天乏术。”
“呜呜呜……”
回应他的,是县令大人绝望如孩童般的悲切哭声。
张大夫白眉又抖了抖:“……”哭有屁用啊!